》》逆境如强风,扯去我们的外衣却扯不走内心,所以我们才能看见真正的自己。
当所有光芒破碎在空气里,刘凡旭转身慢慢走向床铺旁边的墙壁,一步一步的靠近,眼看就要撞上去的时候,她仿佛随着那些光芒一同破碎了一般,彻底消失在这个房间里。
一层一层光晕在刘凡旭刚刚靠近的墙壁上散开,带着水样的波纹,似乎整面墙壁都变成了深潭,而眼睛看到的所谓的墙,不过是深潭表面投射的倒影,简直像是魔法。好吧,这确实是魔法,不是简单的混淆咒,而是更为复杂的法阵。刘凡旭把她和瑞德的家,这间一居室的公寓改造成了和家族老宅拥有类似防御攻击法阵的房子,一座坚不可摧的魔法堡垒。
荡漾着水纹的墙壁,渐渐平静下来,看似恢复了原本的模样,而在墙的里面,刚刚消失的刘凡旭,此时正站在一个金色线条绘制的魔法法阵的阵心。这个黑暗的空间不是隔壁公寓,而是一个和墙壁外的公寓相同大小的房间,只不过,这里没有任何家具,空空荡荡的墙壁和地板,每一寸都流动着她的魔力,在她脚下,金色线条的复杂法阵逐渐消失,不,不是消失,而是和这个被她创造出来的空间融合到一起。
刘凡旭闭合的眼睛缓缓睁开,手指轻动,收起夹在指间的魔杖。她四处打量,只是一瞬间,房间不在空旷,无声无息出现的家具有序的各就各位,只是几秒钟,这里就已经是一间设备齐全的魔药制作室,还是老宅那间的翻版。她站在魔药室的正中间,面前是她心爱的秘制坩埚,伸出手,指尖轻柔的抚摸着坩埚边缘,熟悉的触感,让她严肃的表情舒展成一个微笑,好吧,美中不足的是,它不是她从前一直在用的那个,而是今早在魔法街购买的新货。
她侧身看向来这里时通过的墙壁,哦,现在不能这么称它,或者说从这个房间看来不算是,它是完全透明的。瑞德的公寓尽收眼底,就好像两个隔着一面墙的房间被打通了一样,单方面的,因为从瑞德的公寓无法看到这里。剩下的三面墙壁,全都被自房顶到墙角的巨大收纳柜覆盖,里面依次存放着,她今早购置的书籍、药材、魔法道具。房间中间,除了固定安置的坩埚,还有外围环绕着坩埚的超长石英石工作台,一米二左右的宽度,成圆环型,上面有序的摆放着处理魔药的各种工具,在面向瑞德公寓的方向留出了一个一米见宽的出口,方便她进出。
刘凡旭满意的轻笑,收回抚摸着坩埚边缘的手指,绕过坩埚走到工作台前,上面已经摆好了她需要的魔药材料,她一一拿起检查了下药材的完好程度,确定它们没有被魔力改变或降低药性,这才拿起手术刀模样的刀具。她从不觉得处理药材是枯燥乏味的工作,相反,她浮躁的心情会在这漫长的重复里,得到平复,这一点只有她的导师斯内普教授能够理解。
几乎所有人都无法忍受长时间重复处理同一种药材,特别是那种黏腻腻的恶心材料,所以她的导师将这项被别人当做是折磨的工作当成是一种惩罚。十一岁,刚刚进入霍格沃兹,整个学年,她每一次都会在有魔药课禁闭的时候,徘徊在魔药办公室附近,为了围观那些飘出来的、脚步虚浮的、脸色苍白的佝偻身影,那一刻她会觉得从心到身的舒畅,直到学年结束前夕,她被斯内普教授抓个正着。
现在仍然历历在目,那天的她被斯内普教授拎着衣领拽进魔药办公室,大门在身后被摔的震天响。因为她是个斯莱特林,因为她是个女孩儿,所以她的导师既没有扣分也没有朝她喷洒毒液,他将她大力推到一大桶鼻涕虫前,勒令她必须全部处理完。她面对一大桶鼻涕虫,默默吐槽自己的猜测,斯内普教授根本就不是会顾忌女孩儿自尊心的男人,让他放弃喷洒毒液的原因是这桶比口遁还要厉害的恶心材料。
可惜,她不是那些娇滴滴的、等着待价而沽的、和利益联姻的贵族小姐,她也是个贵族,却是个会成为一族族长的继承人,她不会因此崩溃的脸色灰白,更何况,她喜欢魔药也喜欢处理魔药材料,任何材料。所以,她没有如斯内普教授所愿,她的脸上带着微笑,缓步走到工作台前,侧身从桶里拿出一只鼻涕虫,毫无心理压力的开始处理,一贯的精准手法。从那个时候开始,她不需要再徘徊在魔药办公室的门外,她可以每天站在办公室内,她成为了斯内普教授的助手,他成为了她唯一的导师。
刘凡旭撵着搅拌棒,逆时针搅拌两圈半,坩埚里匀速流动着的魔药,色泽完美,剔透的像水晶,乍一看像极了某种昂贵的稀有魔药,其实它们不过是一锅最普通的坩埚清洁剂。从她手中做出的,哪怕是最简单的魔药,都会是最完美的,正如她亲爱的导师,那个在魔药方面极度追求完美的男人,他自称他的一生都在追逐研习黑魔法,他自称他最渴望的职位是黑魔法防御术,但她觉得,他最爱的是魔药。他撵着搅拌棒的姿态,他看着坩埚中缓缓流动的魔药的神情,都饱含着深沉的爱,那是镌刻到骨血和灵魂深处的执念。
终其一生都在被魔药善待,却始终追逐着从不属于他的黑魔法,好比他悲惨的爱恋,无疾而终。她从来都不是她的导师,所以她从一开始就绝对不会走他选择的道路,她站在暗处默默地践踏着缠绕着她双腿的荆棘,努力为自己搏出一片无人走过的净土。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