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春州传来的情报已经确定,柴易出现在了长春州城城墙之上,这些女真人心中悬着的石头才算落下,可是粘罕毕竟是天纵奇才,他总是隐隐约约觉察到一丝危险的气息,这种预感曾经救过他许多次,犹疑再三,还是说出口:“首领,我看此战绝不会这般轻松,虽然柴易已经被证实出现在了长春州,可是此战大周禁军佣兵联合,若是那些禁军并没有撤离,而是换上了佣兵的衣服。。。”
他没有再往下说,因为吴乞买的脸已经很黑了。粘罕这么一说,吴乞买也顿时感觉原本万无一失的计划顿时变得不可测。
沉默许久,吴乞买沉声说:“就算那般又是如何,禁军战力之强和柴易离不开关系,此战柴易远在长春州,这些禁军没了柴易的调配能有多少发挥还是两说。再者,王者总需要一些硬仗来证明自己,若是想要建功立业,为女真立国,那么与卫边禁军一战必不可免。反正早晚要战,有何惧之!”
“首领威武!粘罕必定身先士卒,为女真建功立业!”粘罕身体激动的有些发抖,他是个军事家,谋略家,也是个野心家,冒险家,从来不惧奇险,况且攻下此城意义重大,到时他必然会名垂千古。
当日下午,从远处运来的投石机云梯等攻城器械终于运到了女真大军阵前。宁江州城方圆十几里之的数木都被伐空了,想要巨木修建巨型攻城器械需要到几十里外运来,所以这一个星期女真大军都只是围而不攻,而攻城器械一至,女真人便发动起了第一次真正的攻势。
赵轻之感觉清静了几日的城墙又喧闹起来,各种厮杀爆鸣声此起彼伏,不时便有巨大的石块越过城墙轰到城内,对那些帮助守城的百姓造成许多杀伤,看来女真人是动用了投石机了。不过幸好,没有石头砸到阵地里来,但是城内已然乱作一团,只有禁军的阵地巍然不动。
这里由卫边禁军前锋营独守,这一千人就是宁江州城最后的防线,虽然闲置许久,但是却始终保持警惕,就像潜伏在城门之后的野兽。
赵轻感觉到,大战即至,他看着城墙,眼神逐渐冰冷,想着的却是四合院内的孩子们,手心被汗水浸透。
这一战从下午打到了日落,天色渐黑,女真人的攻势才停了下来,从城墙上运下来的伤员多了许多,甚至多了许多的尸体,这些尸体被集中到一块,很快便会被焚毁。前几日还得意洋洋的佣兵们换防之时再没了别的心思,各个垂着头,才一次真刀真枪的战斗就让他们丧失了大半斗志。
那些悍不畏死的女真人沿着云梯源源不绝地爬上来,前面的人不断从城墙上坠下也阻挡不了他们向上的脚步,巨石擂木很快就用完了,一个女真人爬上了城墙,疯狂的砍杀下很快便会造成大量的杀伤,虽然最后因为经验的不足,寡不敌众被推下城墙,可是却极大地刺激到了那些生性懦弱的佣兵,他们对于这座城池的归属感不高,只是拿了佣金,把守城当作任务,却是没有必死的决心,一下午的刀光血影已经使得他们的士气低到了极点,许多被换防下了城墙的佣兵仿若劫后余生,心里却是打定主意再也不上城墙,大不了钱不要了便是,小命重要。却没有想过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赵轻,孟珙和曹子林冷冷地看着那些垂头丧气的佣兵,摇头不已,曹子林不顾军令偷偷领着几个身手好的禁军上城墙厮杀了一段,遇到的那些登上城墙的女真人轻易便斩落身下,那些女真人勇武有余,可是城下攻城器械给予城防的压力太小,好容易等上来的女真人势单力薄,几人配合之下很轻松便可击退,根本翻不起什么浪子,可是那些佣兵看到这些状若可怕的女真人就下意识地退缩,有的甚至转身逃跑,推搡阻拦在自己身前的佣兵,造成一片混乱,才让个别女真人杀伤一片。
这种害怕的情绪在战场上很容易被传染,而女真人那边看到自己人这般勇武,士气大增,此消彼长之下,这一下午的攻守战,守城一方的损伤居然和攻城一方勘勘持平!这在古代战争简直是不敢想象的事情,是以曹子林这般恼怒,在砍杀了几十个个女真人之后怒下城墙,发誓再也不与佣兵为伍。
染了血的曹子林面色狰狞,显得十分可怕,赵轻却是皱着眉头打断了曹子林的抱怨,说:“杨将军早就说过,城墙上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管,你今日已经是犯了军令,这事不要再做了。曹校尉,今晚你们左营也不能懈怠,一定要打起精神,以防敌袭。”
“女真人才第一次大举攻城,虽然佣兵打的很难看,但是也不至于今晚就失守吧!”曹子林露出吃惊的表情。
“此战绝对不会这般简单,不然杨将军也不会勒令我们务必守在城门,必定会将我们分散到城墙各处,和佣兵协同作战。那些佣兵虽然来路正当,但是也不可不防。”赵轻这般说着,孟珙和曹子林都是脸色大变。
他们虽然也在内心质疑过杨再兴的安排,可是却也没有其他念头,反而因为能够和自己人并肩作战而感到开心,可是被赵轻这般提示,顿时脑洞大开。
虽然那些佣兵很是不堪,他们不齿为伍,可是却从来没有怀疑过佣兵会倒戈,万一赵轻所说是真。。。
孟珙和曹子林已是背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