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一脸懒散,神色有些无精打采的明川,翟言诺和翟言路两兄弟相互对视了一眼,似乎不太明白明川话中的意思。
“我之前说了吧,‘恶业’这种东西与‘罪恶’、‘犯罪’完全不同。”虽然这里是病房,面前还有未成年的孩子,明川还是忍不住的将嘴巴里一直叼着的香烟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
翟言诺对此有些不满,皱着眉说道:“喂,这里是医院,言路可是病人。”
“没事的。”翟言路却不以为意的摆摆手,神情专注的盯着明川,认真的问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还请你做一个详细的解释说明。”
听着对方一本正经的询问,明川依旧是那副淡漠的神态,一边抽着烟一边说道:“我之前也说了吧,凡是会带来伤害的行为都会成为‘恶业’,这个行为并不仅限于做的事,也可能是说出口的话语,或者,可能只是一种想法。”
“只是想法的话,如何伤害别人?”翟言路不解,就像他平时在学校里遇到不懂的课业去请教老师时的模样一样,谦虚专注带着一种好学生特有的认真与执着。
“所以说,这个被伤害的人,并不一定是其他人啊。”明川说着吐出一口烟雾,抬起手揉了揉少年的额头,“也可能受到伤害的是你自己。”
翟言路有一瞬间的怔忪。
“你这话到底啥意思?”翟言诺听得一头雾水。
“我的意思是,几年前言路说的那一番话并没有对你造成任何影响。”明川抬起头看了看翟言诺,接着低下头,看向面正垂着头一脸怔愣的盯着病床的少年,轻声说道,“那些话唯一伤害到的人,是言路自己。”
“啥?这话怎么说?”翟言诺有些难以理解。
“这些年,言路一直因为这件事而心存内疚,他很后悔自己当初那般对你,很后悔自己不假思索的对你口出恶言,他认为你会因此而受到伤害。”明川说着抬起头,再次看向翟言诺,勾了勾唇角笑道,“他压根就没有想到你会完全不当回事,所以一直饱受着愧疚的折磨。”
“你的意思是……”翟言诺表情有些纳闷的挠了挠头发,“被骂的我没当回事,但是骂人的小路却因此而内疚难过了好几年?这也太……”
想了半天,翟言诺也没想出什么好的形容词,满脸纠结的看向自家小弟。
认真,对于自己做的错事一直无法释怀,这种情绪渐渐的积累,变成了他灵魂中的‘恶业’。”明川说着微微俯身,右手依旧搭在翟言路的额头上,嘴巴里叼着烟,将目光与对方平视,“你现在应该明白了,你的二哥根本就不在乎你对他说了什么。”
翟言路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哥哥,眼神中依旧带着疑惑。
翟言诺虽然粗枝大叶,但并不迟钝,见到翟言路的神情便了解了这个弟弟在想些什么,便凑上前去,用力的揉了揉对方的头顶,说道:“你到底在想什么啊?整天读书把脑袋读傻了是么?我这个做哥哥的怎么可能因为弟弟说了几句气话就受到伤害?又不是多愁善感的娘儿们。再说了,你说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是兄弟啊,兄弟之间又有什么仇是解不开的?你是笨蛋么?”
一番话将翟言路问的彻底傻了眼,整个人都处在了当机的状态,平时很好用的脑袋停止了思考,心底却涌起了一股暖流。
明川适时的站开,将空间留给这对性格迥异的兄弟,站在一旁将剩下的香烟抽完,见翟言路一副快要哭出来却又强忍着的模样,轻轻的笑了笑。
“好了,现在误会解开,真是可喜可贺。”一根香烟抽完,明川觉得差不多了,便插口说道,“现在言路你应该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了吧?”
翟言路扭过头看向明川,微微的点了点头。
“既然知道了,那么你现在愿意原谅自己了么?愿意谅解自己所犯下的错误了么?”明川接着问道。
翟言路抿了抿嘴角,看了一眼身边瞪着眼怒视着自己的二哥,笑了起来。
明川见状,知道这孩子已经不会再继续钻牛角尖,便对翟言诺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让出位置。
翟言诺不甘不愿的朝旁边挪了挪,将病床前的位置空了出来。
明川将手中的烟头掐灭,随手丢进垃圾桶里,走到翟言路的床前,在对方疑惑的目光下伸出右手。
翟家的两兄弟不知道明川究竟想做什么,都是一脸纳闷的盯着他。
明川将右手一直伸到翟言路的脸颊旁,悬在他的肩膀上方,接着手掌一翻,一只青绿色的铃铛出现在他的手中,接着微微一摇,清脆的铃声在房间中响起,使得空气中荡漾起一圈圈的波纹。
翟言路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听过这般美妙的声音,清脆、空灵、纯净,连同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清新透彻,胸口一阵激荡,一直压在胸中的浊气一举消散。
翟言路只感到心中一轻,接着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般,软软的倒在了病床上。
“喂,你对我家小七做了什么?”翟言诺一见吓了一跳,立刻跳了过去就想将明川一把拉开。
明川转过头说道:“只是被原谅不能彻底将‘恶业’清除,所以我给你弟弟做了一次净化,放心,这种反应是正常的,一会儿就会恢复过来。”
明川虽然嘴巴里这么说,事实上他是第一次给活人做净化。翟言路倒下的时候他也吓了一跳。
用净铃净化“恶业”这种事情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