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大盆里清洗菱角的村妇听到白云梦的声音,抬头看向她们。
看了一会儿也有些惊喜的道:“是云梦啊,你回来玩啊”。
“是啊,我妈故去周年,回乡烧纸,我们都有十几二十年没见了吧,那时候听说你结婚的时候,我本来想回来喝喜酒的,”
白云梦像是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停顿一下,又笑道:“工作太忙,没有来,你别生气啊”。
“那生气啥,都多少年了”。村妇上下看白云梦,心里啧啧两声,这么多年,白云梦还跟以前一样,轻微公主病啊。
又看了看白云梦身边挽着的男人,虽说看着没有村里男人那样精神头十足的样子,可是看起来显得很是不凡,显得像个大人物,嗯,像个镇长。
长得也好。
这么一看,陈丽立马对身边正在埋头干活,身上蓝布褂子上满是淤泥的自家男人道:“到屋里倒几杯水,还有刚煮好的菱角装盆里拿来给孩子吃”。
看到白云梦去看自己男人,并且眼里有些小看的骄傲高高在上的样子,陈丽转移视线道:“云梦,这是你女儿吧,长的真漂亮,比你漂亮的多”。
陈丽这句话说得倒是真心。虽然是为了让从小就爱美的白云梦不高兴。
“长得不像你,有点像孩子爸爸”。
不过也不是很像。
白云梦本来正有点不高兴,听到陈丽说长得像苏柏景的这句话后,又恢复了原本的兴致。
她虽对女儿不是很上心,但是女儿是她和苏柏景的爱情结晶。
爱情结晶被人说像自己的爱人,这点让白云梦很骄傲也很爱听。
这大概就是爱屋及乌的原因吧。
“给你介绍下,这是我老公,”
白云梦非常与有荣焉骄傲的把挽着胳膊的苏柏景介绍给小时候的玩伴。
“你好”。苏柏景习惯性的伸出手,文质彬然的问候。
陈丽把手在身上的围裙上蹭了蹭,有些不自然的和苏柏景握了握手。
“筠筠,跟阿姨问好”。
白云梦很高兴的把和老公很像的漂亮女儿在小时玩伴面前炫耀一下。
“丽姨好”。
苏筠低头躬身问好。
“你好,你好”。
陈丽有点受宠若惊的样子,总觉得自己受不起一样。连连摆手,又点头挥手。
“阿丽,你老公和你家的宝贝呢?”
老公是她男人,宝贝是她儿子吧。
这白云梦对人的称呼也让人起鸡皮疙瘩。
“阿丽请客人到院子里坐吧,茶水都摆上了”。
黝黑瘦弱不高的男人站在院子大门口道。
白云梦早就看到陈丽的老公了,现在打量起来,再看自己的老公,白云梦就觉得好像是云泥之别,挽着苏柏景的胳膊就更紧更有一份自豪感了。
苏柏景似乎是察觉到妻子的心意,轻轻拍了拍胳膊上的手,对着白云梦有些宠溺的温柔笑。
进了院子,白云梦和陈丽说一些以前的闲话,时不时的白云梦会对着苏柏景笑,其实她说的那些小时候的话,都是说给自己老公听的。
不知道老公会不会觉得她小时候很娇憨可爱。
白云梦心里有一份属于自己的甜蜜。
苏筠则在看院墙外隔壁院前的那株槐树,槐花正在花期,一串串的槐花洁白似雪串,一阵风吹过,吹起的槐花碎瓣像拼凑不齐片片故事。
“古道阴阳槐树老,归鸿杳杳荻花秋”。
苏筠低声喃喃的念了句,看着那株槐树细细的眉毛皱的更紧了。
“既是阴阳,何必归家,终是害人”。
陈丽看到苏筠看着隔壁门前的槐树出神,想到这漂亮小妮儿肯定是闻着这槐花香,想来也没吃过蒸槐花就道:“今年老林家的槐花开的又大又白,中午就在家里吃,我给你们蒸槐花吃。
云梦这些年也都没吃过了吧”。
白云梦高兴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吃了,”
又想起来中午还有酒席要吃:“今天不行,中午我妈三十周年的酒席都准备着了,阿丽中午别做饭了,一起过来啊”。
两人正说的高兴,陈丽看到儿子儿媳抱着孙子从市里回来了,连忙站起身来。
迎上去问道:“医院的大夫怎么说的?是不是吓到了?”
几天前刚满周岁的小孙子夜里总是一抽搐吓醒,然后就会哭闹一夜,断断续续的。
白天倒是没有哭闹,只是显得精神萎靡,也不想吃奶,短短一周,原本像福娃一样看着福相讨喜的孙子就瘦成了小猴,让陈丽一家人心疼的要死。
村里的人都说是被吓到了,为此陈丽还跟儿媳吵了一架。
因为陈丽儿媳骑电瓶车带小孩出去逛着玩的时候,在一个小路上,车胎沿水泥路边上路时打了滑,所幸陈丽儿媳只是擦破了皮,小孩坐在有防护的婴儿车里,没有碰到。
左邻右舍都说是小孩坐车上时受了惊吓,陈丽抱着孙子请村里的老人在电瓶车打滑的地方叫魂。
陈丽也恶声恶气的对着那块地方让衰神不要来耍她的孙子,这是风俗,传言这样可以把衰神吓跑。
小婴儿胳膊和腿上有村里叫魂的老人用水笔写的一些字,嘱咐不要擦掉。
陈丽儿媳每天都要给孩子洗澡,水笔写的字碰水就模糊了,于是矛盾就产生了,本来陈丽就对儿媳没有带好孙子生气,看到儿媳竟然对那些看不懂的字这么不在意。
新怨旧怨狠狠的吵了一架。
陈丽儿媳早就对婆婆那神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