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野苍茫,星光黯淡,冷风一阵阵地吹来,地上的枯草嗖嗖地尖叫着,俨如怨灵的哀号。 我孤身一人,在旷野上踟蹰前行,不知道要去向哪里。 清冷而寂寞,猛抬头间,却发现天边正有一抹暗红色的影子在那里跳动着。 我下意识地跑过去,却才发现那是一个巨大的鬼怪,它全身火焰缭绕,头上尖角耸峙,此时正背对着我蹲在那里,似乎正在吃着什么东西。 “一痕哥哥,救救我——” 一声惨叫从那鬼怪的后面传来,让我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向前奔去,却不想就在这个时候,那巨鬼却是突然转过身来,我这才发现它正咧着一张血盆巨口,在把旋涂往嘴巴里面塞去。 “不,不要!” 我惊声尖叫着,全身战栗,拼命向前冲去,想要把旋涂救下来,却不想就在这时,那巨鬼大嘴一张,已经将旋涂塞了进去,尔后它尖利的獠牙一合,立时就听到“噗嗤”一声闷响,旋涂的血肉飞溅而出。 “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我惊得全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禁不住是怒吼着向那巨鬼冲了过去。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我要给旋涂报仇! “喂,醒醒,喂——” 但是,也就在这个时候,耳边却传来了一个声音,随即我便感觉到有人在拍我的脸孔,这让我一阵疑惑,不自觉张开了眼睛,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旁边正站着一个穿着青布棉袍的道士。 那道士长眉星目,三捋长须,一身清逸之气,看着有些面熟,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 “我,这是在哪里?请问,你是谁?” 当下,我一边说着话,一边扫视了一下屋子里的情况,才发现这是一间很单彬陋的小草屋,透过窗棂,可以看到外面簌簌落下的大雪,以及落光了叶子的竹林。 “这是我的草庐,放心吧,这里很安全,你可以安心在这里养伤,”那道士一边说着话,一边蹲下身,把火盆里的木炭拨弄了一下。 “我记得我昏倒的时候,是在戴红帽家里,”这个时候,我禁不住皱着眉头回想着之前的事情,随即我不觉是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疾声问那道士道:“对了,戴红帽怎么样了?她,她还活着吗?” 听到我的话,那道士缓缓站起身,袖着手,上下看了看我道:“奇怪。” “怎么了?”我疑惑地看着他问道。 “戴红帽是谁?你昏迷的时候,好像一直都没有叫过这个名字,可见她在你心里并没有什么重量,你倒是一直在叫另外一个名字,”道士看着我说道。 “我叫了谁?”我皱眉问道,随即又自己给出了答案道:“是不是旋涂?” “嗯,”道士说话间,在我床边坐下,对我道:“所以我才觉得奇怪,我本来以为你醒来的第一件事,应该是问那个旋涂的情况的。” 听到道士的话,我不觉是一阵无奈,下意识地叹了一口气,对他道:“旋涂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所以不用再问,倒是戴红帽的情况让我有点担心,还有她的奶奶,她们都怎样了?” “你说的戴红帽,是不是一个忻娘?她头皮被切开了,头骨还被挖了一个小洞,对不对?”道士问我道。 见到那道士这么说,我不由一阵欣喜,连声问道:“对对,就是她,她怎么样了?” “她还好,暂时没有生命之忧,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她的脑子受伤过重,很有可能会影响到她的神智。”道士对我说道。 听到这话,我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这一番辛苦总算是没有白费,当下不觉对那道士道:“好,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我说话间,有点疲惫地躺下来,这发现全身都如同散架了一般酸痛,这让我禁不住一声“哎呦”,倒抽了一口冷气。 “你的伤也不轻,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是失血过多,创口太多,所以你现在的情况也不太妙,我已经给你上了金疮药,你最好躺着好好休息,不要乱动,不然的话,扯裂了伤口,只会自己遭罪,”道士说话间,站起身,从桌上端了一碗汤药递给我道:“喝了吧,内服的补药,对你的伤势有好处。” “谢谢,”我艰难地伸出手,接过汤药喝掉了,尔后长出一口气,重新躺下来,禁不住就满心的感叹。 “你的身体不错,”我正感叹的当口,道士在桌边坐下来,一边摘捡着一堆草药,一边对我道:“我本来以为你要再过两天才会醒过来的,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醒了。我看你的样子,似乎不像是个凡人,你在此之前,是不是也修炼过一些道门秘术?” 那道士的话让我心里一阵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说实话,老瞎子之前和我说过,江湖险恶,遇事要留三分,不能全部都说实话,特别是关于一些独门秘术的事情,尽量不要说出去,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心里想到这些,我于是就讪笑一下,对那道士道:“我就是身体壮一点而已。” 见到我这么说,那道士看了我一下,微微一笑,也不说破,只是点头道:“少年人有如此心性,难得难得。” 我一阵尴尬,只能岔开话题道:“那个,戴红帽现在在哪里?她奶奶怎么样了?” “她就在隔壁的房间里躺着,至于她奶奶,我赶到的时候就已经没救了,”道士对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对他道:“大叔,我叫刘一痕,请问你是?” “叫我三无先生就行了,”道士看着我微微一笑道。 “三无先生?”这名字倒是稀奇,当下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