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到这里就结束了,接下来他们便各自沉默了。路在远低头给南汐发信息,邓嘉祥也不离开,就坐在那里,玩着手里的酒杯。
没有等到南汐的回复,裴天鸣的助理就过来叫路在远:“裴总让你过去一下,有一位很重要的前辈要介绍给你。”
路在远便起身,看也没看邓嘉祥一眼,就跟着助理走进了热闹的人群中。
被裴天鸣引茬给几位商界前辈,路在远少不得又要说许多恭维赞美的话,又要饮下几杯不得不喝的酒。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就觉得头重脚轻,视线也开始模糊。他心想:今晚好像没有喝太多的酒呀,怎么就醉了呢?难道是因为昨晚没睡好?或者因为心情不佳?
他渐渐地有些支撑不住,怕自己在酒会上出糗,他就附在裴天鸣的耳边:“我好像有些醉了,这里的媒体记者太多,我不想被拍到醉醺醺地离开,所以我还是先走好了。”
酒会的气氛正酣热,路在远要在这个时候离开,裴天鸣还有些吃惊:“这么早?再坚持一会儿不行?”
“恐怕不行,我头晕得很,要是一会儿醉倒了,当众出糗,那可就难看了。”路在远本来就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更不喜欢被裴天鸣牵着到处炫耀,所以他也想借着这个理由,提前离场。
正说到这里,邓嘉祥从旁边走过来,扶住路在远:“怎么了?你醉了吗?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我要回去了。”路在远推了他一下。
只是几句话的功夫,他感觉自己的头又重了一些,脚下仿佛踩了棉花。他赶紧回头叫助理,却发现他的助理根本没有跟在他的身边。
“正好我要回家,你要不要一起回去?我开车载你。”邓嘉祥又一次扶住他摇晃的身体。
“你才刚到,又要走?”裴天鸣不满地瞪了邓嘉祥一眼。
邓嘉祥用恳求的语气说道:“爸爸,我已经来了,那些人也看到我来了,这就够了吧?你就放过我吧......再说了,我亲自送他回家,要是被媒体拍到了,岂不是更加显得我们家庭和睦吗?”
裴天鸣想了想,点头道:“好吧,路上小心开车。”
“知道了,爸爸放心。”邓嘉祥说着话,扶起路在远就往外走。
路在远已经醉得走不稳路了,整个人都靠在了邓嘉祥的身上。他也没有力气再去寻找助理了,只希望快些离开酒会,不要醉倒在众人面前。
邓嘉祥把他扶出去,塞进了车里。
他往后座上一倒,身体完全放松瘫软,最后仅剩下的一点儿意识也如烟飞散,瞬间便陷入了黑甜乡。
后来,当路在远回忆起这一晚发生的事,他最后的记忆就停留在被邓嘉祥丢进车后座的那一刻。之后发生的事,完全不在他的记忆中。
他像是死了一回,无知无觉。
直到一声尖叫像刀子一样划破他的耳膜,钻进他的脑仁里,他才又恢复了意识。不等他睁开眼睛,一重物“啪”地击在他的头上,尖锐的剧痛令他发出一声闷哼,他睁开眼睛,他活过来了!
复活后的第一眼,他看到了一张扭曲的面孔,飞扬的眉毛,拧紧的眉心,咬紧的牙关,满脸的泪水,还有那一双瞪着他的通红的大眼睛。
因为头痛,他的视线并不清楚。他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来,才认清眼前这张脸是南汐。
他的脑子像是卡住的机器,还没有恢复运转。但是捂在额头上的手心传来粘乎乎热乎乎的感觉,他意识到那是血,他的头破了。
他略一低头,就看到一只熟悉的床头灯横躺在他的眼前,灯罩已经碎掉了,五颜六色的玻璃碎片散落在被子上。
这是在小汐家?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他木然的脑子里跳出来这样两个问题。
“小汐......”
他想问南汐,可是他一开口,南汐就像是一头发了疯的小狮子,大吼着扑过来,甩手就打了他一巴掌:“混蛋!”
她的力气好大,他没有防备,被打得一歪,就倒向旁边,压在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上面。
“痛!”被他压在身下的那个东西,竟然发出喊痛的声音来。
路在远吓了一跳,瞪大眼睛一看,天哪!是南河!被他压在身体下面的竟然是南河!
她与他躺在同一张床上!盖着同一条被子!因为他起身时扯起了被子,她的整个上半身几乎都□□了出来!她竟然什么也没有穿!小巧的肩膀!雪白的胸脯!一览无余!全部呈现在他的眼前!
一瞬间,全身的血管都炸开了!脑子里轰轰作响,像是被万马齐踏,将他刚刚苏醒的意识踏成了齑粉!
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他将被子猛地扯起来,捂在了南河的身上!
可是被子没了,他的下半身顿时一凉!他低头一看!自己竟然□□!连一条内裤都没有穿!赤条条地坐在床上!坐在南河的旁边!
他简直吓疯了,急忙跳下床,在屋子里打着转,寻找着自己的衣服。
他的衣服东一件西一件地散落在地毯上,他手忙脚乱找到了自己的裤子,抖着手套到身上。然后他开始往身上穿衬衫,可是他的手哆嗦得那么厉害,根本没有办法系上扣子。
他痛苦地大叫一声,抓着自己头上蓬乱的卷发,指着床上正从被子里爬出来的南河,大吼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汐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她抓起枕头,抡起来打在路在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