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汐的心里时而如油煎火焚,恨不能冲出去找到路在远,在他身上狠狠地咬上几口。时而又如冰封雪埋,对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充满了绝望,只想像妹妹一样,对这个世界彻底失去认知。
与她的痛苦煎熬相比,南河倒是安逸得多。想必她也不懂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意味着什么,对她来说,除了画画和想念她的嘉祥哥,天下再无大事。
路在远仍然是过来,只是南汐不许他进门,也拒绝见他。
他就坐在门外的台阶上抽烟,一根接一根,一直到半夜,他再开车离开。
第二天早晨,阿姨总能从台阶下面扫出一堆的烟蒂。
路在远以前是不吸烟的,自从出了这件事,查又查不清楚,解释也解释不明白,满心苦闷无处诉说,只能用烟草来麻痹痛苦的心。
同样有苦无处说的还有南汐,家丑不可外扬,这样的丑事,她连芬姐都不敢说,只能憋在自己的心里。
但是她抱病不上班,时间一久,还是令那些关心她的人起了疑心。
那天下午,她坐在客厅的窗口处,懒懒地晒着太阳,昏昏欲睡。
门铃响了,阿姨跑到门口看了看,转头问她:“小汐,廖先生来了,让他进来吗?”
不等南汐回答她,廖一江已经在门口喊话了:“小汐!我知道你在家!你要是不开门,我就翻墙爬窗了!”
南汐抬起昏沉的头,叹了一口气,对阿姨说:“让他进来吧。”
门开了,廖一江大步溜星地走进来,直接来到南汐的面前,低头看着她:“你到底是怎么了?这么多天不上班,出什么事了?”
南汐拢了拢头发,懒洋洋地说:“也没有怎么样,就是生了一场小病,在家休养一段时间......我又不是工作机器,我不可以休息吗?”
“什么病?去过医院吗?医生怎么说?要不要住院啊?”廖一江一叠连声地问。
南汐歪头靠在窗玻璃上,随口应道:“看过了,医生说没什么大事,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廖一江生气地坐到窗台上,盯着她的脸:“喂!你是听不懂我的问题吗?你到底生了什么病?到底是心里生病了?还是脑子里生病了?”
南汐勉强地笑了一下:“心里也生病了!脑子里也生病了!不治之症,你满意了吧?”
廖一江扳着她的脸:“你不肯说是吗?那好吧,我现在带你去医院,我听大夫怎么说......”
南汐扒开他的手:“你别闹了,我只是累了,疲劳症,这个病你听说过吗?操劳过度,浑身都不舒服。”
她这样说,廖一江倒是有几分相信了。她到底有多么操心劳累,廖一江是知道的。他以前也总说:“真想不到,你这小小的身体里竟然有这么巨大的能量,家里家外这么多事,竟然也难不倒你。不过你还是要爱惜自己,别把自己累倒了......”
现在看她的样子,好像是真的累倒了,多日不见,人瘦了一大圈儿,歪靠那里,像是一只病猫,气色也极差。
“我爸爸的一个好朋友是中医院的院长,我带你去他那里,让他找一个老中医给你诊一下脉,开一个调养的方子吧。”他建议道。
南汐摇了摇头:“谢谢你,我从小就闻不得中药的味道,闻到味儿就想吐,更别提让我喝中药汤了。我不要紧的,你不用担心。你多关心一下自己吧,新公司新工作还适应吗?和小安相处得怎么样了?”
廖一江咧了咧嘴:“你还知道关心我吗?这么多天了,连个电话都不打,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我这个老朋友了。”
“怎么会?你帮我那么多,我一直记着呢。不过我不方便经常给你打电话吧?小安会不高兴的。”南汐不想谈自己的事,成功地把话题转移到了廖一江的身上。
廖一江无奈地摇头:“小安......她是个好女孩儿......不过我可能老了吧,适应不了她们年轻女孩子的节奏,所以我总觉得和她在一起很累。”
南汐笑了:“胡说!你也不过而立之年,就敢说自己老了?小安是活泼了一些,那是她的优点,你要学会欣赏女朋友的优点啊。”
“她太粘人,自从和她交往,我的电话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响起来,她开口第一句话,必然要问我在哪里......而且我很不习惯她的生活,只要下了班,就是逛街吃饭看电影,我一个大男人,整天出没于商场餐厅电影院,我哪有那么闲啊?”廖一江皱着眉,向南汐吐苦水。
“逛街吃饭看电影......”南汐重复着他的话,眼睛望着窗外的天空,“多好啊,我有多久没有轻轻松松地逛街看电影了?小安是个无忧无虑的女孩子,她可以尽情地享受生活。你应该珍惜,简单的生活才幸福......”
廖一江苦笑,没有再说什么。
他不说话,南汐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两个人便陷入了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廖一江才开口:“你留意最近的新闻没有?邓嘉祥的事闹得很大,不仅仅是偷窃赵老爷子的宝贝,他还挪用了公司的公款,是一笔很大的数额......而且,最近有几位演艺圈里的二流女明星向警方报案,均称邓嘉祥收了她们的钱,答应让她们在赵氏娱乐开拍的新戏中当女主角,直到邓嘉祥被捕后,这几位女明星才知道,邓嘉祥收了她们几个人的钱,答应她们的角色却是同一个,而且戏已经开拍了,主角根本没她们的份儿,她们一怒之下,告邓嘉祥诈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