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将来。”
闻人罄听到这话,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讶,望着此刻眼前这个自信满满神采奕奕的人,
听着她说的那话,竟不知做何反应才好,侧头回视,对上那灼灼目光,心头一颤,五
味杂沉,慌忙的垂落下眼眸,逃避。
凤目微眯,几乎在闻人罄移开视线的同时,君然原本透亮的目光黯了几分,随之泄出
淡淡凉意。
两人的交集,每每总是如此,沉默与尴尬占据的大多数。
突然而至的敲门声,打破了空气中的凝结,君然重坐回了椅上:“进来。”声音神情
顷刻间有了转变,公主的架势重又回到。
随着木制房门被人推开,积压着的气息慢慢冲淡。
清杨垂着而立,行了礼:“主子,御医到了。”
君然似不经意地点了点头,轻嗯了一声,跟随在清杨身后的老者走了进来。
这已不是第一次,闻人罄静静的走到小桌的另一侧坐好,伸出手,抬腕放在了御医摆
放好的脉枕上。
过程与前几日并无太大不同,无非是望闻问切,许是因为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君然给
人太大的压力,年老的御医不多时额际便蒙上了一层细汗,自清醒之时就被问及的话
,反反复复又重问一遍,闻人罄很有耐心地配合着他,反观另一人,眉宇间隐隐透出
了不快:“如何?”
听到长公主出声,老者动作一顿,收回了按脉的手,微微低头,声音显得有些谨慎:
“回公主,流枫这身上的伤已无大碍,只需再服几日药便可无事,只是……只是这离
魂之症,却并无进展。”
“无进展,你每日能说的难道就只有这三个字?难道她再也记不起过去了吗?”君然
脸色冷冷,言语间已有了怒气。
宽大的衣袖下,御医的手微微一颤,喉节上下滚了个来回,这位长公主的脾气素来不
太好,忙解释道:“公主,这病从古到今,并无医可药,能否记起过去,却要看个人
造化,一生都记不起来的也为数不少。”说到这里,偷着瞄了一眼坐在上位之人,见
她神色越发的沉静,忙将话锋一转:“不过,可开一些凝神静心,去血化淤的药,或
许有帮助,不若,老臣再开几副新药试试。”
一听到他又要开新药,闻人罄就头皮发麻,真真是有苦说不出。
“可还有别的法子?”君然的提问声适时响起。
御医稍思量了片刻:“若平时多说些往事与她听,也是好的。”
闻人罄心头暗喜,这正是她最想要的,比起自己之前所说,这御医所言,对君然更有
说服力。
果然,听完这话,君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房内重又回到了最初的平静。
君然一言不发,双眼却深深地盯着流枫,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似的。
每每如此,闻人罄总觉得不安,下意识的避开对方的注视,这种感觉她并不喜欢,这
让她忆起刚出社会,头一份工作,带她的那位上司,‘不要总是被别人牵着走,只有
撑握主动权,才会有最后的胜利’那位前辈的教导在脑海中闪过,心念微动,抬起头
,闪躲被坚定取代:“你能告诉我,我究竟出了什么事吗?”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君然愣了愣。。
“能告诉我吗?我想知道。”并不是错觉,闻人罄抓到了对面这人瞬间的心虚,这让
她更想知道,这身体原本的主人到底出了什么事。
君然不作言语,两人之间的气息有了微妙的转换,时间仿佛僵持在了这一刻。
门又被敲响:“公主,夜弥小姐来了。”
“知道了。”君然略带紧绷的身体微微一松:“枫,你先休息,我一会再来。”说完
便起身而去。
闻人罄没有追问,静静看着她离去,那如释重负的身影落在她眼中,更坚定了她的想
法。
一袭紫色长纱裙,漆黑长发垂至腰间,君然走到大厅,远远看着那个永远端庄高贵女
子,对任何人都带着柔软笑意,优雅得不似人间女子的人:“夜弥。”
夜弥转过了身,看着君然,脸上挂着温柔的笑,眼眸中却透着冷清。
君然知道她在生气,只有生气时,她才会这么看自己,“你气我?”
“枫儿怎么样了?”夜弥没有答她的话,反而询问起流枫。
“你赶来这里就是为了她?”。
夜弥淡淡的看了君然一眼,“你连我这无名之醋也要吃,为何还要把她送到别人身边
?”
君然被她说到了痛处,“我这是为了我们的将来,我要她正大光明的跟着我。”
“真是如此吗?然儿,你该好好想想,我不希望有朝一日你后悔,别失去了才知道珍
贵。”夜弥走到君然身边,言语间透着悲痛。
君然不语,她不喜欢这种感觉,被人看穿的感觉并不好,而夜弥总能一眼就看透所有
,在她面前,她似乎没法子隐藏任何事。
夜弥知她性情,轻轻叹了口气,转了话题:“枫儿究竟怎么了?怎么会落水的?”
“那日天有异象,她一时失足,”君然口气淡淡。
“真是如此?”夜弥太了解流枫性子了,这个外柔内刚的女子知道心爱之人要将她送
给别人,怎么会轻易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