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时泱冷笑一声:“你也知是朕提拔你,那又为什么和范哲甫合作一伙,瞒着朕将陆文远抓进了诏狱去?”
桂喜一惊,只不知此事皇上是从何得知的,却不知原来方才前来传话的侍卫正是赵氏兄弟中的赵宏成。他与弟弟赵彦成将陆文远带进宫来后,怕被范哲甫发觉,因此当天便逃出了宫去。谁知出宫后不久,正撞见东厂侍卫当街抓走陆文远。赵氏兄弟深知东厂手段之残酷,不忍陆大人遭到迫害,连忙又潜回了宫中,打算伺机营救。
但二人一不知皇上是何意思,二来又忌惮着皇上身边的桂喜,因此一直在暗中观望,不敢妄动。今日皇上招范哲甫来问话,二人听得皇上也不知陆文远身在何处,便料定是范哲甫从中捣鬼,连忙计较一番,一个编了个理由将桂喜从皇上身边支开,一个将陆文远身陷诏狱之事告诉了皇上,只求皇上为他做主。
朱时泱乍听此事颇为震惊。这些年来范哲甫弄权,常借东厂之手来排除异己,他也是知道些的,但毕竟没触及到自身利害,一直懒得管,就随他们去了,如今却算计到自己头上来了,朱时泱如何能不生气,当下更冷了声音道:“你以为朕不知这些年来你与范哲甫的勾当?瓦剌之事是如何传出去的?陆文远进宫来向朕汇报灾情的那天,范哲甫何以那么快就来了,你敢说不是你报的信?今日更好,连朕都一并蒙进鼓里去了!”
桂喜哪敢否认,扑通一声跪在地下,连连叩头道:“奴婢罪该万死,奴婢罪该万死,但奴婢也是受了范哲甫的胁迫,不得已而为之。范哲甫在朝中一手遮天,奴婢哪里开罪得起,因此只能曲意依附,为他所用。求皇上恕罪。”
朱时泱刚要发作,想了想,却又暗叹了一声,只道这些年来也是难为桂喜了。只因自己不理朝政,对范哲甫态度不明,身边的一应人却又都是揣测着圣意办事的,见自己对范哲甫向来姑息,便也不敢轻易违背他的意思,是以即使不情不愿,也只能替他办事。
朱时泱后悔不迭,也不忍苛责桂喜,遂差他起来道:“如今朕的意思已很明白了,你是朕的人,只对朕负责,不必听命于旁人。朕现在就命令你,去东厂把陆文远救出来,如有半点差池,朕要你和整个东厂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