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您看,这事真是太突然了。”
高氏有些忐忑不安的对成安侯说道。
“曹夫人忽然就来了,之前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妾身还以为是玩笑的。”
成安侯只是起初听到这个消息时蹙了蹙眉,之后便没什么表情了,听到高氏的话淡淡说了一句:“定国公府不会玩笑,尤其不会拿齐世子的婚事开玩笑。”
高氏的神情一瞬间凝固在脸上,攥了攥手里的帕子,垂眸问道:“那依侯爷的意思是……”
“不拘是谁,让她尽早出嫁。”
只要让她离开这个府邸,不再频频出现在他眼前,嫁给谁都一样。
高氏却不这么想,手里的帕子险些攥出个窟窿,脸上的神情也越发僵硬。
不拘是谁?
怎么能不拘是谁!
奉恩伯府的程大公子和定国公府的齐世子能一样吗?
当初若不是听说奉恩伯府的程大公子染了花柳病,她连这户人家都不会给苏箬芸选!又怎么会愿意看到她嫁入比奉恩伯府的门第高出百倍的定国公府!
她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道:“定国公府来向大小姐提亲,妾身其实也为大小姐感到高兴,不过……高兴之余妾身又有些担心。这定国公府的门第着实太高了些,咱们大小姐的身份毕竟有些尴尬,会不会……”
嗒。
苏浙将手中茶杯放到桌上,发出一声轻响。
高氏心头一颤,忙将头低了下去,再不敢多说一句。
“滚。”
一个简单的字从苏浙口中吐出,高氏慌忙起身,头也不敢抬的走了出去。
……………………………
“回见。”
“回见。”
程乾跟同伴打了个招呼,转身向奉恩伯府的方向走去。
从城东的闹市往回走有条近路,他每次都会从这里穿过。
今日当他一如既往的走进这条小路时,却被一只大大的麻袋兜头套在了身上,眼前骤然一暗,听到身后的小厮似乎也遇到了同样的遭遇,紧接着就是乒呤乓啷一阵拳脚。
对方似乎有两个人,而且还都是练家子,招式狠毒出手狠辣,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般打了许久,任凭他怎么求饶就是不停。
好不容易终于停了下来,他无力的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浑身痛的发抖,连扯掉麻袋的力气都没有了,眼前却忽又亮了起来。
打他的人在停手以后却并没有离开,而是又将他身上的麻袋一把扯了下来,就这样高高在上的看着他。
他刚刚挨了揍,视线有些模糊,但还是能认出这人。
定国公世子,齐铮。
至于他身边站着的另外一人,显然就是刚刚跟他一起动手打人的那个。
这人似乎也不知道齐铮会忽然扯了套在他身上的麻袋,慌乱的掩面转过了身去,但程乾还是认出了他:当今大儒赵珂的嫡次子,去年的武状元,赵焱。
其实他根本就不用捂脸,因为即便是不看脸也能猜出来。
齐世子在京城是出了名的待人冷淡,赵焱是唯一一个跟他走得近的,可以算是他朋友的人。
这种跟齐世子一起套麻袋打人的事,除了他以外还有谁能跟着?
程乾以为齐铮扯开他的麻袋是有什么话要跟他说,比如告诉他是为什么打他,然后警告他一番之类的。
但他并没有,就这么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之后转身就离开了,似乎揭开他的麻袋只为了告诉他打他的人是他而已。
可是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套麻袋呢?岂不是多此一举?
程乾看到他渐渐走远,撑着身子龇牙咧嘴的坐了起来,回身唤自己的小厮,想让他把自己扶起来。
那小厮却仍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被人直接一闷棍打晕了的样子。
…………………………
离开巷子的赵焱走出老远才把脸上的手放了下来,转头瞪了齐铮一眼。
“为什么忽然把他身上的麻袋扯开?”
“为什么不扯开?”
齐铮皱眉看了他一眼,似乎觉得他的问题很莫名其妙。
“你……你不是不想让他知道揍他的人是谁吗?”
“为什么不让他知道?”
齐铮眉头拧得更紧:“不让他知道我揍他干吗?”
“想让他知道你套麻袋干吗?”赵焱比他还莫名其妙。
齐铮拧紧的眉头仍旧没有松开,眼中还带上一抹嫌恶:“脏。”
…………………………
嫌程乾脏的齐铮并不知道,此时的定国公府里,她的母亲齐夫人正在和人说话,说的就是刚刚才被他揍了一顿的程乾。
“奉恩伯府主动退了这门亲事?不是你去办好的?”
齐夫人有些诧异的问道。
“是,”对面的中年仆妇沉声作答:“奴婢去的时候奉恩伯府已经派了人去成安侯府了,退回了苏大小姐的庚帖,说是八字不合。”
“八字不合?”
齐夫人失笑:“这怎么可能?他们现在根本就不在乎什么八字合不合。”
“是啊,”仆妇说道,“奴婢也是觉得蹊跷,所以仔细打听了一下,结果听说……竟然是程大公子自己要退了这门亲事,说是……不想去祸害苏大小姐,也不想祸害任何良家女儿,就打算自己一个人这么过下去了。”
齐夫人显然有些吃惊,皱眉问了一句:“程夫人竟也答应?”
仆妇摇头:“自然是不答应的。不过听说程大公子态度坚决,说是程夫人若不答应,他就将自己染上花柳病的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