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邵阳的公寓整体装修风格倒是跟他本人张狂的性格截然不同,是以黑白灰为主色调的北欧极简风,以干净整洁、方便打理为主要诉求,他自己的房间也是如此,从装修到装饰,一切都是简单利落。
推开房门,敞开式的设计让你一眼就能将这个偌大的房间看清。
左边是一张豪华大床,铺着黑色的真丝床单,右边是洗手间和衣帽间,外面还有一个大大的阳台,靠近阳台的地方还立了一个酒柜,排列着不少的威士忌和红酒。
房间里的一切都跟简慕清记忆中的一样,那个酒柜的位置,那个床头的琉璃台灯,那张躺两个人也依旧宽敞的大床。
三年前,她就是在那张床上,第一次跟樊邵阳发生了关系。
当时那种仿佛掉入深渊不可自拔的无力感让她记忆犹新,
那个晚上,她初尝情丨欲,迷失在欲丨望的海洋里,只能攀附着、依靠着樊邵阳,他就像是她紧抓住的那根浮木,即使哭泣害怕也无法放手。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专属于樊邵阳的气息,也跟当时一样,此刻这种气息却如千斤巨石一般,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樊邵阳和樊老爷子的对话言犹在耳,她和她的肚子就这样被当成物品一般被他们叫价估值,简慕清真替自己感到可悲。
“简大小姐如此消沉,难道是在替自己感到悲哀吗?”樊邵阳站在酒柜边,拿出玻璃杯和冰块,替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樊邵阳明明背对着简慕清,却分毫不差的洞悉了她的内心。
简慕清惊诧着将目光转向樊邵阳,看到他抿了一口威士忌,冰凉的酒液碰到他嘴角的伤口,瞬间的痛楚让他下意识的皱了眉,表情略显滑稽。
樊邵阳缓了缓,才接着说道。
“你以为那个老头子会那么轻易就把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给我吗?我才没那么傻,那个老头子那么老奸巨猾,即使愿意转出股份,接受人肯定也不会是我,而是从你肚子里蹦出来的那一个。到时候你可是擎天的第一大股东,我这个总裁也不过是替你做牛做马赚红利而已。”
樊邵阳放下酒杯,一步一步缓缓地靠近简慕清,低头靠近她的耳畔,他脸上的表情是从来也没有过的严肃而认真。
男人其实也跟女人一样,终究是一种矛盾的动物。
樊邵阳一边希望简慕清可以在自己的面前卸下她千金小姐不变的骄傲,会哭泣撒娇的依靠上他的肩膀,露出她女人柔弱的一面;
可是另一边,当简慕清真的露出这样惆怅而又落寞的眼神,像受伤的小动物一般忐忑不安的模样。
樊邵阳又觉得舍不得了,他还是更喜欢那个生气勃勃、斗志满满的简慕清。
要不是如此,樊邵阳才懒得跟她多费口舌。
“简大小姐,不想被人摆布的唯一办法,就是比任何人都更强!这个道理你应该懂的。”
樊邵阳的话,字字珠玑,也点到即止,他相信简慕清跟他是同一类人,她会懂他的。
简慕清听着樊邵阳说的话,停摆了思绪又飞快的开始转动。
他们这种富家豪门,根本不存在真情这个玩意,她跟樊邵阳的婚姻就是最好的例子,谋求最大的利益,才是所有人追求的焦点。
她既然有这个能力,她为何不替她的孩子塑造最好最坚固的城堡,她得不到的自由,说不定她的孩子可以得到。
一切仿佛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压在简慕清心头上的巨石也被樊邵阳的开解搬开了。
心头的迷雾散去,简慕清的黑眸中,重新恢复了以往的光彩。
仿然回神,简慕清才察觉到此时她跟樊邵阳靠的如此之近,她的鼻端都可以闻到他身上威士忌的味道。
她的视线平行处,正是他的嘴角,红肿,撕裂,沾着一点点凝固的血液。
“你的伤口,痛吗?”简慕清的手指颤动了一下。
“如果亲爱的老婆愿意帮我舔一舔的话,那就不痛了。”樊邵阳也重新变回了那个玩世不恭的樊邵阳。
简慕清踮起脚尖,只是三五厘米的距离,她柔软的双唇,触碰上樊邵阳,她的舌尖,带着湿润的气息,舔舐了一下他的嘴角,尝到淡淡的威士忌的味道。
樊邵阳的瞳孔瞬间微张,他的胸口上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的一声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