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明熙炫不爱她了,厌恶她了,也应该念在他们在一起这么久的情分上,放她一马吧。
可是他不放,似乎一定要折磨死她。
难道,他曾经对待每一个他失去了兴趣的女人,都要这样折磨致死?
她好像听安嫂说过,他最仁慈的做法是把那些女人踢走,否则,会给更可怕的折磨。
宁黛琳的心越来越凉,原来,踢走都是最仁慈的,她连被踢走的资格都没有?!
“说话,我在问你话!”明熙炫心脏暗痛,胃部也是一阵刀绞的翻痛。
各种痛楚占领了他的神经,加上被酒精麻痹的意识,他恍恍惚惚的,并不是很清楚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明熙炫,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凭什么这样对我……”宁黛琳的声音有些破碎,“你想要逼死我吗,逼死我你才会甘心,是不是……”
明熙炫冷冷地笑,笑容如地狱走出来的撒旦:
“是,我就是想逼死你!你死了最好……我真的想掐死你……”
她死了最好,死了,他的世界就干净了。
就不会每天为了这个女人一阵一阵地扯痛,就不会这样失常得不像他自己,整个人都处在疯狂崩溃的边缘。
他从来没有爱过人,第一次爱上她,他不知道怎样去对待这份爱。
这爱来得太凶猛,像烈火一样,将他的心智都要焚毁!
他真的想把她从他的心里挖出去,扔掉!
如果他不爱她,就随便放她跟哪个男人在一起,随便她的心里装着谁!
明熙炫忽然低下头要去吻她,口里喷薄着强烈的酒气,逼得宁黛琳不住闪躲……
她越是闪躲,他的心里越是愤怒!
她只对他这样冷漠?只这样抗拒他?在纪诚吻她的时候,她会不会这样?
不,当然不会。
她是爱那个男人的。
要不然也不会一离开他,就投入那个男人的怀抱。
就跟几年前一样。
明熙炫清楚的记得,宁黛琳离开他以后,在跟纪诚的婚礼上,笑得有多么的灿烂。
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露出过那样的笑容,一次也没有。甚至,她总是愤懑而哀怨地盯着他,仿佛他是可怕的魔鬼!
在他的身边,她那么痛苦吗?
明熙炫扔下酒瓶,紧逼地去吻她——
忽然,“啪”的清脆一声响!
明熙炫愣了,宁黛琳高高扬起的手还在半空,没有来得及撤去!
她又打他了,一而再的,她再打他的时候,永远这么的毫不犹豫!
明熙炫全身透着杀气,他紧紧地擭住宁黛琳的咽喉,一定要吻到她。
她越这样不情愿,他就越要得到!
宁黛琳的喉咙卡着起,两只手努力地去扳着,可是扳不开。
她的脸色煞白,眼瞳涣散地睁大着,他真的要杀了她——她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
就在这时,送来食物的安嫂看到这一幕,猛地震惊。
她赶紧奔了过来,阻止:“少爷,少爷您这是怎么了,快放开宁小姐。少爷,您喝醉了,少爷……”
明熙炫的理智一会儿清晰,一会儿迷离。
他被几个佣人拉扯着,分开着。
宁黛琳倒在床上,岔气地咳嗽着。
她咳得那么剧烈,咳得好像心脏也要一起咳出来一样……
这咳嗽的声音,又像针,一下一下地刺着明熙炫的神经,他瞬间清醒。
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他俊眉紧蹩,刚刚他做了什么,他差点杀了她?!
“少爷,您喝太多酒了,你醉了……”安嫂扶着他,小心翼翼地说,“您现在应该回屋里好好歇息一下。”
明熙炫看了一眼宁黛琳,眼眸一暗。
是,他要好好歇息一下,他连日来没有睡好过,精神都快裂开了。
在佣人的搀扶下,明熙炫踉跄地离开了房间,留下宁黛琳一个人。
明熙炫的话,一遍一遍地在她的脑海中盘旋着……
她觉得全身忽然发冷,她蜷缩起身体,双肩用力地颤抖着,牙齿也打着颤!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她在心里不停地问自己:她根本不把他放在心里,为什么要计较他说的话,为什么要伤心?
不要伤心啊,不要为这种人心痛,不值得,不值得!
然而,还是有泪水,止不住地从眼角滑落下来。
她瑟缩着,从未有过的无助……
“宁小姐,我刚令下人烧了一只烤鹅。”安嫂的声音小心翼翼响在耳边。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宁黛琳,在她眼里,这个女人向来是乐观开朗的。
无论以前少爷怎么对她,都没见她这样过。
可这一次,宁黛琳第一次展现了柔弱的一面,她哭了!
安嫂也不知道明熙炫做了什么,她没有听到他们的争吵:
“宁小姐,少爷刚刚喝醉了,不管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不是他的本意,你不要放在心上。”
“你现在身体虚,先把身子养起来,过些日子,少爷气消了,就好了。”
“宁小姐,食物我先帮你放在这了,你趁热吃,等凉了就不好吃了。”
“时候不早了,你吃了就早点歇息,别多想了,啊?”
……
然而宁黛琳目光空洞,呆呆的,安嫂说的话,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她回过神时,安嫂也走了,门被重新锁上,独留下她一个人。
宁黛琳擦了擦眼泪,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心中一片万念俱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