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的话心里自然激动万分,又见他熟稔地拍着自己的肩膀一时倒觉得有些不自然,脸上却不好表现出来只抱拳说道:“这次真是劳烦郇将军了,他日回京定当登门道谢。”
“小事一桩,不必客气,况且你我都是奉命行事,那我们就他日再会。”见他客气,郇少棠也是抱拳回礼便匆忙走了。
见他走了,吟箫又在廊下站了一会这才整了整衣衫,深吸了一口气住正厅走去。只走了几步便又停住了,站了一会又向前走了几步,眼见那正厅的大门离自己越来越近、心却越发的胆怯了,走到门前迟疑了一下将心一横便推门走了进去。
抬眼见厅内没人,堂中挂着一副名家曾庆子的春日泛舟图,右侧隔着绘着梅兰竹菊四君子的木制屏风,里面隐隐有些声响传了过来。听见声响心内又是一动,便穿着屏风缓缓地向里间走去。
到了里间,一眼见一身边天青色夹袍的宁王正坐在窗边低头看着手里的玉佩,几缕阳光由半开的窗子射了进来,正好落在他身上,他的侧脸正好隐在暗处看不分明。听见门帘轻响便转头看了过来,不想正对上她一双情意绵绵的乌黑眼眸,嘴唇微动了几下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定定地望着她。
一路上她觉得有好多话要对他说,可见了面虽是心潮翻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站在门边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见他比往日瘦了许多,虽说脸色微黑但仍掩不住病中的苍白,浑身仍透着往日那般清爽俊雅之气。渐渐地眼中笼上一层雾气,只觉得喉间发紧、鼻子一酸忍不住要落下泪来,又听耳这传来一声轻唤:“子洛,是你来了?”低沉的声音熟悉而亲切,她一时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扑到他面前,跪在他腿边伏在膝盖上抽泣不止。
宁王见她伏在膝上嘤嘤哭泣,心中也是百味杂陈,将玉佩放在窗前的书桌,伸手轻抚她的后背,眼中的泪水也夺眶而出,滴在她耳后,滚烫!
“你的伤,怎么样了?”终于止住了泪水抬起头一脸担心地问道。
“一点小伤,没什么大事。”怕她担心,所以避重就轻地说道。
“怎会是一点小伤,明明一箭射在左胸,竟说一点小伤,当你是铁打的不成?”听他口气轻松地说着,心中不由得来气,于是抬头睁大眼睛瞪着他大声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郇将军跟你说的吗?”听后将眉头一拧低头诧异地看着她。
“我在梦里梦到的。”听他发问便露出一脸得意,说罢向他灿然一笑,眼泪还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
“傻瓜!”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藏不住满眼的笑意说道。
“还疼吗?”吟箫正要抬手抚上他胸口,刚伸到半空却被他一把握住了,嘴里轻声叫道:“别动!”
“怎么了?”见他一脸严肃的样子,她疑惑地望着他问道。
“千万不要动,让我好好看看你。”他凝视着吟箫,轻轻吐出一句话。
吟箫一听,刚刚止住的泪水又潸然而落,忽然又破涕为笑看着他道:“你才是个真正的傻瓜,自讨苦吃的大傻瓜!”
“为了你,本王甘之如饴。”偏着头深情地看向她,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翌日清晨,天色开始沉阴下来,外面冷风呼呼地吹着,云层也织得极厚。昨晚吟箫便在房里的暖榻上歇了一夜,一早便起来收拾了,宁王半躺在床上见她忙进忙出的心下感激却又难免心疼,见她捧着盆热水走了进来忙说道:“你也真是的,这事让下人们做就是了,偏要自己动手。”又见她仍穿着昨日那身银色挑丝夹袍笑道:“该换身衣服才好!看着虽精神奕奕,不过本王还是喜欢看你穿女儿装。”说罢又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
“我只是王府一名小小的书办,能穿这等上好料子的袍子已是王爷格外开恩了,再说了,我又不是那戏子,生旦净末丑皆能扮得活灵活现的,怎能穿那女儿家的衣裳?”吟箫只有抿着嘴笑道,边说边拿了盏茶让他漱了口,复又拧了热手巾给他擦了脸。
“哦,王府里几时有你这么个清秀俊俏的书办了,还有个好听的名字,是叫‘云中洛’么?”待吟箫将那手巾往盆架子上一挂,宁王有心逗她于是含笑说道。
“回王爷,小的是姓云名中洛,请问王爷有何吩咐。”见他一脸促狭地看着她,于是抱拳拱手一揖,逗得宁王大笑不止。
吟箫瞥见窗边闪过一个人影,知道是送早饭的婆子过来了,忙挑了帘子接了食盒提了进来放在床边矮几上,掀开盖子装了一碗热气腾腾粳米瘦肉粥端了坐到床边,将那勺子递到他手里,向他努努嘴。
“怎么,你是想让我这个身受重伤的人自己动手不成?”见她将勺子塞到手里,他淡淡一笑一脸无辜地望着她。
“用右手吃又不会牵扯到伤口?再说了我可是帮你捧着碗呢。”心里明白他的意图,只是故意装傻道,说着便又将碗往他面前一捧笑嘻嘻地看着他。
“算了,还是我来吧!”见他一脸苦恼无奈地望着她,心下一软便接过他手中的勺子舀了一勺送到他嘴边。
“嗯,确实不错,只是不及那时你做的干贝粥,清香怡人、令人回味无穷。”宁王吃了一口仍一脸深意地望着她笑。
“这有什么难的,你若想吃,明日我便去做。”不理会他投来的深邃眼光,脸上挂着一丝得意的笑容。
“哦,说说你还能做什么?明日一并做与我吃。”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