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吟箫已在这处小院住了半月有余了,宁王身上的伤已渐渐结痂、愈合得差不多了,和她在一起时小动作也渐渐多了起来。前不久下了场大雪,将这小院中披上一片洁白,就连院中的池面上也结上一层薄冰,只是围着池边一圈数盆植物落下的一层一余雪已被院中的下人们一点点拭去,看上去仍是青翠欲滴,惹人喜爱。
这天下午只见院中的管事的神色匆匆地拿着封书信往这边走来,轻轻地叩了几下门便走入内室。宁王本与吟箫在下棋,见他走了进来面上便有些不悦,只冷冷地应了一声,接过信看也没看便让他出去了。
吟箫见这信头用蜡封着,信封的底部贴着杏黄小签,心里明白这大概是宫里来的便有些好奇地拿到手里道:“想必是宫里来的,风还是先看看吧。”
宁王眼睛盯着棋盘并不在意,只听她口中叫他的名字才淡淡地笑道:“嗯,本王还是喜欢你这样称呼,这样才显得亲密嘛,你说是不是,子洛?”说完便在盘中落下一子抬头看着她,一脸的幸福甜蜜。
“是,是,你还是先看信吧!”见他满眼的深情只淡淡一笑便将那信递到他面前。
“好,本王这就看,不过你可不能趁机耍赖啊?”接过信刚要拆开,便见她笑吟吟地盯着棋盘,深恐她如前几天一般见势不妙便趁他不备偷盘中的棋子。
“这有什么好耍赖的,看这盘中的形势你我不分上下,必是要和棋了嘛!”她一本正经地指着棋盘对他说道,眼睛却藏着深深的笑意,说罢便伸手将一盘阵势分明的棋子拂得乱七八糟嘴里叫道:“不用下了,和棋和棋!”
宁王见她俏皮的模样无奈地笑了笑,瞟了她一眼道:“你说和就和吧,你先将棋子收好,呆会我们再摆一局,看我不打得你落花流水,这会子我先看信了。”说罢扬了扬手中的信拆开来看了。
“好,皇上的处置真是大快人心。”吟箫正一粒粒地将棋子捡到棋盒里忽见宁王伸手将桌子一拍,嘴里大声叫道,因他力道过重只将那盒中的棋子震得跳了出来。
“哦,信里是怎么说的?瞧把你高兴的,满盘的棋子怕都要被你惊了出来。”
“你看看,这信中列举了刘显的数条罪状,单指哪一项都够置他于死地,果然不出我所料,皇上抄了他的府邸,灭了他九族,前些日子他已被处以腰斩。还有户部的一些他的得意门生也牵涉到了这案子里面,皇上也都一一禀公发落,这下朝中可算是除了一大祸患,岂不令人称快?”
虽然听说仇敌刘显已落得应有的下场,但听到“灭九族”这三个字,她心中难免一惊,只觉得执法过严了些,不过想到自古至今“犯上作乱”这条罪按律皆是如此,虽是有些不快但也不好说什么,只淡然一笑道:“想必皇上除掉了刘贼,朝野上下皆是交口称赞呢,这刘显多年来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真真是罪有应得。”
宁王仍是在兴头上,没见她笑得不自然,朗声对她笑道:“今日本王高兴,子洛你要可陪我多喝几杯,不过这菜肴倒不用你费心了,让厨房里的下人去做就行了。”
吟箫一听这话不由得笑了起来,那天他们两个只顾着缠绵却将那灶上烧着的大半锅水给忘到脑后了,若不是常妈远远见厨房的窗户烟雾缭绕赶了过来估计连锅底都要烧穿了。那日虽说粥是做好了,可菜却没做成,自然宁王没能一饱所谓的“口福”。她捂着嘴笑了半天才说道:“眼下也是蜡月了,刘显的事也发落完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这是自然,现在朝中局势初定,必然还要料理一番才能平稳,四哥那边还在为母后守陵,六哥那边管着礼部现在又多了个户部定是忙得团团转,十二弟醉心书画向来不理政事,这次回去只怕还要忙上一阵子。”宁王看完将那信扔在边上的火盆里烧了,起身踱到她身边沉吟片刻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定个日子早些启程吧。”吟箫这些天与他在小院的日子过得自在快活,要说回府倒真有些舍不得,但凡事还是要以国事为重的。
“不过说实话,本王倒真有些乐不思蜀了。”他说完便转到她身后,俯下身来在她脸颊落下一吻,随后便双手压着她肩勾着头看着她叹了口气道:“等朝中的事情结了,定带你去江南过一阵子,就只我们两人。”
“嗯,风你可要说话算哦!”听他这番话顿时心里漾起一丝甜蜜,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伸手指着窗边道:“你看,那是什么?”
趁着他直起身子往窗外看的时机忙起身转过头对着他的侧脸一吻笑着跑开了,宁王见状微微一怔忙起身去追,这时她早已掀了帘子跳到外厅去了。
过了两日,便是他们离开洛泽的日子,原本郇少棠留下了一队精兵及一套车驾护送宁王回京,可是宁王执意要与吟箫骑马返回,一路上也好看看沿途的风景,算一算时日恰好年关便可赶回京都。
启程之日,天气尚好、阳光明媚,只是偶尔寒风吹过还令人觉得浑身冷飕飕的。院门外,吟箫一身白色劲衣,外面罩了件天青色斗篷,将帽子搭在头上,帽沿一圈长长白色雪貂毛拂在脸上更显得娇俏动人。宁王站在旁边打量她半天才笑着拉过她的手,将翻在袖口外侧的狐皮脱袖向下一拉便护住了露在外面的玉手道:“这样骑马时才不会冻伤手。”
吟箫见他这样细心,忙伸手将他后面的帽子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