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透亮,就听见外面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似乎要比平常更为吵闹,吟箫醒得早,一抬手就见床里面放的青瓷瓶子,便想起那白衣公子来了,他说他叫“莫离”,好奇怪的名字呢,“莫离莫离,且莫分离。”她轻轻地念叨着,脑海中便浮现出他那略带忧郁却炯炯有神的眸子,叫人看了觉得很安心很温暖很友善,特别是他在她耳边轻语:“不妨事。”本来不安的心也很快平静下来,他紧紧地抱着她,让她觉得从未有过的踏实与安定,就像小时候依偎在父亲怀中一样,父亲的怀抱宽阔而温暖所以她常常在他怀中不知不觉地幸福地入睡……
她正想着,忽觉床边有动静,转过头一看,见是宁王趴在床边小睡这时刚刚醒来,一时觉得有些不知所措便头转向里面装睡。宁王见她尚未醒来,叹了口气伸手将团花宝蓝夹被向上拉了拉,再掀了那脚头的被子看了看,只见红肿已经褪下,伤口已经结痂便微微松了口气,随即掩上被子起身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茗香因为失去了孩子精神很不好,时而发脾气打骂下人,时而掩面嘤嘤哭泣,弄得下人们竟不知怎么办才好,而且最近一直精神恍惚,夜里也睡不着觉一直做恶梦,找了大夫来看了几遍也不见好转,王爷便请了宫里的太医来诊治,只是开了安神的方了慢慢调养,一时也不见疗效,弄得宁王很是头痛,也只是偶尔抽空到滴翠馆转转。吟箫也不在意,整日里就和碧云她们说说笑笑,偶尔吟诗作赋倒也自得其乐。只不过丢了家传的翠箫玉佩让她心中有些不爽,暗暗心疼了几天,想是在混战的时候丢的,怕也找不会来了,她嘴上一直没说,只拿了一块翠玉流云飞鸾佩系在腰间。
那莫离给的药膏真的很灵,没过天那伤便渐渐地好了,只是脚伤的厉害尚不能走动。因这秋天天高云淡的,院子里藤萝越发绿了,像要滴出水来,吟箫一时兴起便命丝雨她们在外面摆了张榻方便她到外面透气,顺便观赏院中景色。这日早上,刚用了早膳,碧云心不在焉地陪她在屋里书桌前下棋,不一会便被她打了个落花流水,吟箫见她毫不在意的样子便道:“姐姐想什么呢,这哪是在下棋啊,我看是在想情郎吧,快告诉我,那几天绣得帕子是给谁的,若是方便,我帮你说说去。”
碧云一听,红着脸道:“整日里就听你胡说八道,你倒是不愁,那飞红院都闹成什么样了,你还有心说笑,也不为自己想想。”
“说起那院子的,倒也蛮可怜的,好容易得了宠有了孩子竟不防发生了这场变故,唉,真是造化弄人啊。”吟箫听了脸上便有了忧愁之色。
“你倒会替她操心了,也不想想当时她有多么嚣张,连个规矩都不懂了,抢了那轿子便上,我看不久连你的位份都要抢了。”碧云正色道。
“她若想要便给她罢了,反正我也不稀罕。”吟箫一听,脸一沉赌气说道。
“你说得倒是轻巧,再想当初你刚进王府那情形,这里虽不是那深宫重院,却也是事事要提防,寻常百姓家有个三妻四妾的还忙着打破头争宠呢,你倒好,天天冷着脸把王爷晾着,也不知你到底想些什么,旁人看着都替你急。”碧云不知怎的,今天的话特多,面色也凝重了不少。
吟箫一听,玩笑道:“若是你急,我便把你说给王爷吧,我冷眼瞧着,那茗香论模样、品性都不及你,到时候……”
她还没说完,见碧云恼得起身便要拧她的嘴,也顾不得腿脚不方便,只用左脚撑着向门外跳去,一时着慌也没见前面有个人便一头撞了上去。她趴在那人的身上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怯生生地看去,见宁王一脸惊诧地望着她,一时飞红了脸,只推开他向后面一跳却不妨被门槛绊了一下直向后跌去。宁王见状赶紧向前一步拦腰抱住她,因脚上有伤她不便行动,只能紧闭双眼任由身子向后倒下,不料却被他稳稳地托住,一时诧异睁开眼却见宁王深遂的眼眸正对着她,心里一慌便紧闭着眼睛轻呼道:“烦请王爷扶我起来吧。”
宁王见她的样子极为好笑,也没想到她竟然是这个反应,差点当场笑出了声,随手将她抱到了床上,自己拉过椅子来坐了,挑着嘴角以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看着她。碧云见此情景偷偷地掩着嘴笑着出去了,心里倒是欢喜起来。
“几天没见,本王看你精神倒不错,果然是有些功夫底子呢。”宁王见她羞红了脸半躺在床上,有心逗她。自她嫁进府里来,就只见她沉静平淡地样子,倒从未见她这般模样,一时竟憋不住呵呵地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了,只不过失足差点摔了一跤,王爷倒是兴灾乐祸的样子。”吟箫见他呵呵地笑着,心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不看他嘴里却嗔怪道。
“嗯,如此说来倒是本王的不是了,让我看看,伤好得怎么样了,你也不愿让大夫来瞧瞧。”说着很自然地将她的脚轻轻地放在他腿上。
他这个举动倒让吟箫更难为情了,一时脸涨得通红,也不能不让他看,便又转过头抿着嘴闭了眼睛,过了半晌也不见动静,偷偷地转过头睁眼一看,便见宁王坐在椅子上忍着笑盯着她看,顿时觉得气愤嘴里大声道:“王爷觉得很好玩吗?”
那宁王本就忍着笑,听她这样一说更是大笑不止,直恼得她干瞪着眼不知说什么好。
“过几日就是中秋了,也不知你脚伤何时痊愈,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