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倾落的额头上汗水更多,甚至有汗水顺着额头直接滑落到她的衣襟,大汗淋漓像是刚刚洗完了澡一般,谁都想像不到只是这么短的时间内,她承受的痛苦。
许倾落坚持着将一口气分段有规律的慢慢吐出,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谨慎,不能够出一点儿乱子。
许倾落那只萎缩了的左手,慢慢的从那麻绳中脱出,麻绳捆的很紧,却只是相对于她原来手腕的大小,而现在只是相当于二分之一大小的手,却是轻易的脱了出来。
只是左手脱了出来,却也已经是痛到了极致,左手还在萎缩,甚至开始向着手腕上方而去,许倾落强忍着这份堪称折磨的剧痛,颤抖着那只畸形的左手摸到了自己脖颈上的挂饰,那是一枚玉佩,许倾落那只畸形疼痛难忍的左手在玉佩中间最后狠狠的一按,一颗小小的丸药出现在了掌心,迫不及待的将黑色的丸药吞入了口中。
许倾落无声的喘息,整只左手连带着手腕都在颤抖,颤抖的像是得了某种癫痫之病一般,那是从血脉到骨骼一寸寸传递的疼痛,叫嚣着让她想要干脆将这只手砍掉。
半晌,许倾落狠狠的一握拳,那只颤抖的急速的手终于慢慢的缓了下来。
锁扣很结实很繁复,是那种稍微一个不对就会越弄越紧的扣子,许倾落咬牙拽住左边扣子上垂落的绳子一个翻转,又是一个翻转,另外一只手腕上的绳子解开了。
许倾落的左手已经痛的快要没有知觉,身子小心至极的侧了侧,右手探到自己的小腿处。
一只脚,第二只脚,眼看着许倾落就能够将两只脚全部都解开了。
“砰”的一声,寒风狠狠的吹过草垛,那上面的叉子掉在了地上,声音不大,却绝对能够惊动人,墙角那个守夜的大汉几乎是瞬间转过了身子。
他第一时间向着许倾落望去,看到了的便是蜷缩着躺在黑暗中的娇小女子,她肩膀处的血已经凝固,看起来一切好像都没有问题。
守夜的大汉慢慢的将视线往传来方向的地方望去,望见了地上叉草的叉子。
许倾落的掌心带汗,却是紧紧的捏着手中的银针。
靴子踩在稀疏的草料上的声音咯吱响,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守夜的大汉俯身便要检查许倾落手脚上的绳子,他的眼睛瞪大,发现了解开的绳子,下意识的便要拔出腰间的刀。
可是一个是猝不及防,一个是蓄势待发,已经不能够拖延了,在那个大汉的手放在腰间大喊出声去叫同伴的瞬间,许倾落已经半跪着一手拽住大汉的胳膊,半边身子借着这一把之力,向着大汉冲去,她另外一只手中的银针对着大汉的咽喉,月光下闪过闪亮的光芒,狠狠的插入了进去。
喊叫同伴的声音戛然而止,可是已经足够惊醒旁边那个本来睡的沉的大汉了。
沉睡的大汉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同伴跌倒的身体,金属面具掉落一边,露出一张僵硬宛若僵尸的青白色脸。
他下意识的怒吼一声,赤手空拳的向着许倾落扑来。
许倾落一边脚上还绑着绳子,而且是和小腿绑在一起,她根本就无法站立跑走,她也不打算跑,一个翻滚扑倒在那个死去大汉的身边,听着身后的怒吼,她一把拔出那个死去大汉腰间的长刀,身子又是一滚,单膝跪起,双手握刀向着那个赤手空拳扑来的大汉砍去。
一个半跪着,一个宛若猛虎前扑,气势惊人,可是许倾落手中的刀没有丝毫犹豫迎面而上。
气势决心上许倾落丝毫不差,那个大汉显然想不到许倾落还敢用刀砍他,闪身想要完全避开已经来不及了,狠狠的一拳向着许倾落的手腕捣去。
许倾落听到了骨骼咔嚓声,而那只被伤到的正是她缩小畸形的左手,本来就是勉强握刀,这一下子她的左手完全无力,狠狠的毫不犹豫的一刀从那个大汉的肚腹正中的位置偏到了腰间。
鲜血崩裂,大汉痛的嘶吼一声,一手握住了许倾落的右手,大汉的大手宛若是铁钳子一般紧紧的钳制住许倾落的手腕,手骨像是要碎裂一般。
叮当一声,右手五指不受控制的松开,那把长刀掉落在了地上。
暗影中,大汉没有发现,许倾落那本来只差一点就被解开的另外一只脚上的绳子被那掉落的刀子划过,甚至将许倾落的小腿位置划开了一道存许长的伤口。
“贱人!”
大汉用生硬的中原话恶狠狠的对着许倾落骂道,那张戴着金属面具的脸因为眼中的痛恨狰狞越发的可怕。
他用杀人般的眼光瞪着许倾落,两个人都听到了骨骼咔嚓声响:“你居然,敢杀了藤远——”
“贱人!”
他拖拽着许倾落往方才他睡着的地方那边走去,不知道要做什么。
可是看那杀气腾腾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完全气疯了。
许倾落像是已经完全不能够反抗了一般,低垂着头不言不动,仿佛是真的不成了,大汉骂骂咧咧的往前走,地上是他刚刚扔下的刀子,他眼中是嗜血的光芒。
正要弯腰捡地上的刀子。
下一刻,被她拖拽着全身都像是软的许倾落一脚站直,另外一只大汉以为被绳子捆住的脚在地上狠狠的一扫,先大汉一步,地上那把刀子被一脚扫到了手中,然后许倾落单手握住,却不是往大汉身上攻击,却是用尽了全力甩到了前面的柱子上。
“你做什么!”
大汉反应极快的闪过自己,一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