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夫人到底帮着自己的儿子将他的毒誓稍微圆了那么一下才接着逼迫,只是她的那一点儿在意,在她这不依不饶的逼迫行为中,没有谁会愿意领这样的情,许倾落甚至觉得可笑,觉得这个老夫人面上那份迫切的像是马上要取得胜利的表情太过可憎。
她面对着的是自己的儿子,可是她的态度行为却像是对待一个属于自己的物件儿一般,稍微有一点出了她划出的框框,便无法忍受,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作妖。
“这个孩子的长相便是明证,你若是还不愿意承认他是你的儿子,你若是让一个许家的血脉就这么流落在外受苦,便是老爷知晓了,在地下都是不瞑目的!”
许老夫人将那个男孩儿的头抬起,让所有人看清楚他的长相,许倾落发现,这个孩子某些本来和许良不相像的受伤的地方,现在似乎也有些相像了,若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男孩儿和许良当面,若她不是每一次在见到男孩儿的时候都细心注意对方的样貌,也许不会发现这一点细节的改变,只是一点细节的改变,便能够让不到五分的相像变成超过五分的相像,最终变成许老夫人嘴里的如出一辙。
许倾落咬牙,这个孩子才是关键,这个孩子身上有不对,她坚信这一点。
想到这里,与许良的茫然不同,许倾落却是上前便要将那个男孩儿拉过。
下一刻她的手与男孩儿的身子失之交臂。
因为一直在一边等待着的胡氏终于抓到了应该自己出场的机会。
一声哀嚎,妇人从许老夫人身后冲出,抱住自己那个木头桩子一般站在那里不言不语不动的儿子,连声哭嚎:“老爷,老爷求求你可怜可怜我们孤儿寡母吧,你便是因为姐姐的原因对我不愿意接纳,也求你看在我儿是你的血脉的份上,可怜可怜我们吧,起码,起码承认孩子的血脉,不要让他一直背负着私出子的名声......”
一边哭着,掩藏在孩子背后的手却是狠狠的掐了一把木讷的仿佛置身事外的孩子背脊上的肉。
剧烈的疼痛让木讷的孩子条件反射的眼眶一红,泪水涟涟:“呜呜,呜呜,爹爹,爹爹!”
孩子嘴里不清不楚的嘟囔着,哭的凄惨而可怜,甚至直接扑到在了地上,膝盖手肘因为那一下都磨蹭上了血痕,他哭的更加大声而可怜了,与胡氏那带着作秀成分的大声哭嚎声不同,男孩儿的哭声是因为痛楚因为真实的委屈而生,让人听着便觉得心中酸楚。
胡氏打铁趁热,眼看着孩子的哭声引来不少人恻隐的目光,眼珠子一转,更加放大了声音:“老爷,我不求自己进门,我只求我的孩子得到公平的对待,你不知晓,不知晓这个孩子这么多年跟着我受了多少苦,这么多年,我一个妇道人家维持生计艰难,只能够在酒楼后厨帮忙,根本没有时间时时刻刻的护着我的孩儿,孩子没有爹只有娘,周围的孩子见了他便嘲笑他,捉弄他,欺辱他,甚至打他,你看看,你看看他的身上有多少伤痕,都只是因为他连一个爹都没有。”
胡氏撕扯开还在哭嚎的孩子的衣服,所有人都看到孩子瘦到了可怕的身子,那根根骨头分明交错,更加看到了那遍布在紧贴着骨头的肌肤上面层层叠叠的伤痕,青紫一片。
许倾落愣住了,与周围那些人单纯的被孩子凄惨样子惊到不同,她一眼注意到那些伤痕大多数虽然是踢打造成的痕迹,却也有很多奇异的伤痕,普通人分辨不出来,她是医者,还是专门细究过外伤的医者,一眼便认出,那些奇异的伤痕有很多应该是针刺钗扎造成的,还有一些掐痕烧痕,甚至还有鞭痕,绑痕,这些痕迹根本不可能只是孩子能够造成的!
许倾落不知道胡氏是否知道每一种伤痕都有独特的特征,但是她知晓,此刻望着那个哭嚎的女人,自己心中的厌恶更是深了一层,如果真的是她猜测的那样,那这胡氏简直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
胡氏还在不断的哭诉着自己和孩子受过的苦:“我还记得生他的时候正是寒冬腊月,我们娘两个可怜呐,我身子弱没有奶水,他一夜一夜的哭,没有办法,我是借着乞讨得到的米糊才将他饥一顿饱一顿的养活下来,否则的话他哪里至于这么瘦弱,我苦没有什么,可是不能够让我的孩子再受苦了,那一年我们之间一夜露水,却让孩儿受了这么一番苦头,我对不起孩儿,我不能够让他更苦了。老爷,老爷你就行行好,你承认了他吧。”
“你,你......”
许良也被孩子的凄惨震住了,可是他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顶着所有人谴责的目光,尤其是许老夫人那明显带着讽刺的目光,他狠狠的一摆袖子:“我没有!”
他径自走到胡氏的面前,一字一顿:“我和你没有任何露水情缘,我也和你没有任何的承诺情意,我许良从前根本连认识你都不曾,那一年我只是在这五洲城办事耽搁了几日,你为什么要如此不依不饶污蔑于我,又于你有何好处?我只是一个大夫,一个没有任何权势没有多少钱财的大夫,我没有任何能够被你贪图的,你究竟要如何才能够放过我和我的家人!还我们家一个清静!”
许良的面色甚至有些铁青,胡氏越是将她自己和孩子说的可怜,他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