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伟才约我去他家,我端着手机想了一会儿,笑着说,“二哥,不如找个幽静的地方吧,听桑桑说,您还开了个茶楼,正好我跟桑桑一起去,吃点茶点,您介意吗?”
席伟才笑了几声回复我,“当然可以了。那晚上你一下班儿,我就派司机过去接你,桑桑那边……”
“我打电话跟她说。”
“好,表妹,我们不见不散。”听声音,席伟才的心情非常不错。
我将席伟才约到青衫茶楼是有目的的,那里的经理见过我,到时候,不用我亲自张口,席伟才就能明白了。
二来,提出让席桑陪我一起去,是想确认席伟才叫我过去,会不会有危险。
毕竟席伟才是通过不光彩的手段发家的,就算为人重情重义,我跟他既没大情也没大义,崔海还是他的情人,在确定他的态度之前,我还是提防着点比较好。
顺便,让席桑过去,也可以向席桑坦白,省得再费一番周章,麻烦。
下午班儿的时候,我一直装着心事,孙姐以为我是回家呆了几天,没休息好,就让我提前下班儿。
席伟才的司机很守时,已经等在了超市外面。
看到我,也并没有因为我不过是个普通人而怠慢,照例是殷勤地给我打开车门。我上车后,还体贴地询问我车内的温度如何。
看来,他也是跟了席伟才这么多年,渐渐形成的习惯。
车一路向着青杉茶楼飞驰而去。
席桑没参加学校的补课,闲得无聊的她,早就等在了茶楼门口。
远远看到车子拐进来,就大力挥舞手臂朝我招手。
车子一停,她就乐颠颠儿地跑过来给我开门,“我爸已经等在茶楼里面了。”
我冲她点点头,有些紧张地紧抿唇角,席桑看到我频频抻连衣裙的裙摆,可是乐坏了,“你紧张什么,我爸又不是老虎,不吃人的。”
“二哥难得这么正式,我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看了眼面前的茶楼,跟上次见,看起来更雅致一些了。门口多了一个大型的流水摆件儿,不时腾起大片的白雾,淙淙的流水声悦耳动听。
我脚步踟蹰,低垂着头,半晌才挪进去。
青杉茶楼一共两层,席伟才就坐在一楼的大厅里,所有的家具摆件几乎都是用原木打造的,古色古香。
进门以后,我的头越垂越低,表现出很害怕的样子。
席伟才正坐在桌前喝茶,看到我进来,热情的招呼,“表妹,到这儿来坐。”
“二哥,没想到,你家的开的茶楼原来是这间啊?”我抹了把额头,其实掌心什么都没有。
席伟才觉察我的反常来,问了一句:“表妹,你这是怎么了?”
“刚刚从车上下来就这样儿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席桑摊开两只手,撇着嘴角表现的很无奈。
我眼神惊慌,四处看了看,没头没恼儿地问了句,“二哥,茶楼的经理不在吗?”
席伟才微微皱着眉,一脸奇怪地看着我,“表妹,你问经理做什么?”
我又抹了一把根本就不存在的冷汗,频频挪动脚步,表现的更加惊慌了,“您叫他出来就知道了,我来过这儿,见过茶楼的经理。”
席伟才跟席桑对视了一眼,察觉到事情不对,就让人去二楼把经理叫下来了。
茶楼经理没有换,还是上次那个年轻人,照例是大热的天,还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
经理很双手交叉放在小腹上,微垂着眼目,很恭敬地往下走。
“二哥,您叫我。”
席伟才看了他一眼,为了缓解我紧张的情绪,和颜悦色地对我说,“表妹,你要找的人是他吗?”
茶楼经理听了席伟才的话,抬头,看向我这边。
顿时,他脸色大变。
我更是惊恐的无以复加,手都在发抖。
身边的席桑觉得越来越不对劲了,着急的问我:“小雪,你到底是怎么了,这个人欺负过你吗?”
席桑用手指着茶楼经理,一脸的戾气,好像只要我一点头说‘是’,她就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给对方一个大大的教训。
茶楼经理注意到席伟才瞪向自己,急忙摆手,话都有些表达不清楚了,“不是的二哥,是崔贱……不对,是崔海啊,她……”茶楼经理无措地指向我,他是个聪明人,已经察觉到我跟席家父女关系非同一般,不敢轻易称呼。
席伟才很郑重地说:“这是我老家的表妹。”
茶楼经理急得冷汗直流,平静了半分钟,俯身附在席伟才耳边说了几句话。
席伟才脸上的表情顿时风云变幻,不安地看了我一眼,“竟然是这么一回事。”
我依旧紧张地搓着手,恨不得搓掉一层皮,从始至终都不敢抬起头来,看他们任何一个人。
听罢,席伟才摆摆手,意思是让经理退到一边去。
茶楼经理哪敢多做停留,赶紧走开了。
席伟才依靠拐杖站起身来,一脸歉意地看着我,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来:“抱歉啊表妹,都是我惯的,崔海实在胡闹。”
席桑原本还懵着,一听到崔海这个名字,一下子机灵起来,“崔海怎么了,小雪,是不是崔海欺负了你?”
席伟才烦躁地斥了她一句,“这里没你什么事!”
席桑的倔脾气也上来了,大声道:“怎么能没我的事,再怎么说,小雪她、她也是我表姑哎!”
表姑两个字她说得格外不利索,就好像不小心咬到了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