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脚几乎腾空,腰就架在窗框上,只要崔海再一用力,我就会跌下去,死相凄惨。
我咬紧牙,努力蹬腿,踹上崔海腰腹。
“爸妈,萧羿,救救我!”
房子的平米数很大,阳台距离萧羿跟公婆的卧室很远。
希望他们能够听到,赶快赶过来救我!
崔海堵住我的嘴巴,一手扶住我的膝盖,还在试图往下推我。
我的两只手紧紧地抓住窗框下沿,不消一会儿,整个身体都酸的发疼。
“放开我,你快放开我!”我发狠,咬住他的手,“你杀了我,你也会不得好死的!”
更为浓郁的红色从崔海眼底浮上来,他蜷着手指,一手掰住我的肩膀,一手推我曲起的膝盖,要将我送下去。
我慌张无措,恐惧在心底蔓延。
这时候,对面楼上忽然传来一阵激烈的狗叫声。
声音很响,整个小区都能够听到。
崔海浑身震了一下,手上的力量有所松动。
我趁机一脚踹开他,双脚落地之后,手软脚软地远离窗子。
客厅的灯被打开,被吵醒的公公婆婆走过来,“刚刚谁在喊啊?”
崔海回神,带着温度的目光射向我。
刚刚他用的力气很大,我即使摆脱了他的控制,仍觉得呼吸困难。婆婆走过来问话,我却无法立即回答她。
崔海换上笑脸,过来扶住我,“没事的阿姨,小雪说是胸闷,我陪她在这里站一会儿,吹吹风。”
婆婆走过去关上窗户,“晚上风凉,就别在这儿站着了,省得肚子吹了风,影响我抱孙子。”
我摇晃着站起身,打算将崔海的所作所为告诉婆婆。
崔海却一把扭住我的手臂。
我措不及防地发出一声闷哼。
“阿姨,你放心,我这就带小雪去休息。”
崔海强行拖拽着我,往饭厅旁边的厕所去了。
经过刚刚的惊吓,我身体还是软的,崔海飞快关上门,将我用力扔到墙壁上。
“你要是敢乱说,我就把你妹妹的果照发到网上去!”
我心里一惊,“你是怎么有那些照片的?”
崔海得意地阴笑两声,“我跟萧羿是什么关系,而你不过是被他利用的工具而已。”
我涨红了脸,呼吸紊乱,恨不得冲上前撕烂崔海那张恶心的脸,“你要是敢乱发我妹妹的果照,我就跟你一起死好了!”
惊讶于我的怒火,崔海眼底浮上几分惧意,谨而又慎地退后一小步,手从后面把着门的把手,“我才不会跟你一起死,你要说就说好了,看到时候谁会相信你,一身戾气的,是你而不是我。”
说完,他就逃也似地走了。
我无力地靠着墙瘫倒在地。
不小心碰到莲蓬头的开关,凉水哗啦啦地流下来,浇在我身上。
很快,我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整个人犹如置身冰天雪地,麻木到,眼泪都落不下来。
老天爷,如果可以,只折磨我一个人好了。
我愿意承受一家人的苦难。
只要他们能幸福,只要他们的脸上能绽出微笑,只要,他们远离人世间的一切悲苦,求求您,折磨我一个好了……
记忆里的十五岁,是非常痛苦难捱的一年。
那年,我妈病情加重,躺在医院里一个多月,医院里下了三次病危通知。
我妈憔悴地躺在病床上,靠吸氧维持生命。
而那一年,我中考结束,成绩很好,上县重点高中没问题。
可是,县重点中学的学费要贵很多,而且,再加上住宿费跟伙食费,那时候,家里所有的积蓄都用来给我妈治病了,实在掏不出钱让我继续学业。
初三结束的暑假,我白天在医院照顾我妈,晚上经常躲在一个没人的地方哭。
那时候,妹妹才十岁。
她有一次撞到我哭,跑过来抱着我,“姐,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我帮你去揍他!”
稚嫩的童音击中我的胸口,原本能忍住的泪水,一下子就犹如决堤的洪涝。
我跟妹妹说,姐姐不能上学了,家里没钱给姐姐上学。
我妹一下一下拍我的背,安慰我,她说,姐,你放心,我来给你想办法。
之后,我爸跟我说,我妹经常一个人跑得不见人影,很晚才回来,身上还脏兮兮的。
为此,我爸还打过她,说她太贪玩。
直到一个月后,我妹拿着一沓五十块钱的零钱到我面前,最大的也不过五块钱的面值。
她说,姐,拿去,这是我捡破烂儿卖的钱,你拿去上学用……
那一幕,我永远记在心底。
我懂事的妹妹是我的心头肉,我不能让她受到伤害。
莲蓬头喷出的水连绵不绝地浇在我身上,却冲不走我心底浓浓的幽怨。
从浴室出来,撞见婆婆,她吃惊地看着我,“小雪,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崔海正坐在客厅吃樱桃,朱红色的樱桃,经水洗涮,颜色鲜红,刺进我的眼睛。
我看着婆婆,语气柔和,“妈,这段时间我想去朋友家住。”
从刚才的情况来看,崔海病的不轻,我要是继续呆在这里的话,非被他害了性命不可。
婆婆变了脸色,“怎么好好的就说要去朋友家住?”
“我朋友这几天需要我帮忙。”随便说了个谎话,我只想要从这个家里尽快逃离。
有崔海的地方,就是我的地狱无疑。
“什么朋友,该不会是去会什么野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