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事发后我第一次这么慌神,坐在秦颂的车上我手不停抖,紧张的眼神落在叶九直冒冷汗的脸上,他油门快踩到底,速度超了不少,总算到医院急诊室,叶九送进病房检查,我跟秦颂在外面,互相牵着彼此的手,不敢送。
“老子刚在想,要是在路上出事,你是不是好受点。”
“是。”我毫不犹豫的应声,隐着哭腔,眼神死死的盯着关上的医生办公室的门。
如果叶九肚子出任何问题,还不如那时候一死。
谁都解脱了。
我送叶九去检查,秦颂跑去缴费。秦颂回来一起等报告结果出来时,脸色不太好。
“这医院是姓陈那人工作的地?”
姓陈,陈珂。
我看了看,也白了点脸,是陈珂的。刚才太慌了没来得及选,这又是离得最近的医院。秦颂说他正好值夜班,被他看见了。
“如果叶九没事我们马上走,换另一家好点的医院养着,别在这里耽误时间。”
我知道叶九留陈珂这里的确不好,他那人见到不知道又会在宋景辉面前多嘴说几句什么。但现在哪管得上陈珂,钟上指针一分一秒的走,跟扎我心上一样难受。
总算拿到检查报告,医生看过了,说是没什么问题,胎儿稳定,只是孕妇精神压力大,受了刺激,状态不好,会降低疼痛耐受度,但还是需要再住院观察两天,有些检查现在急诊做不了,等明天一早需要再做几项后,才能最终确诊。
长长的舒出口气,我一背的汗,忍不住靠在秦颂肩膀上哭了几下,又赶紧把眼泪擦干净去急诊病床带叶九转院。
叶九上秦颂车后,头仰在车椅背上,我拿了个靠枕给她垫着腰,让她舒服点。叶九睁开一只眼睛,声音虚弱的说,“老板,我吓着你了?我以前干活出意外,刮过一个小孩儿,最近做梦老是梦见他,我怕他不高兴我抛弃他要了别人,他生气就报复他弟弟。”
她说她情绪太激动了,可能一点小疼痛就被她自己放大成大毛病,一惊一乍的,把我们给折腾了。
我差点又哭出来,死咬着下唇忍声说,“你现在就是该多注意,没事就好,宋景辉和你婆婆那我去说,你别管了。”
路上秦颂一直没说话,到另家医院后,他马上跑上跑下的开住院手续,挑了个有客厅的单间病房,推着推车送叶九进去。
叶九和秦颂都没人先开口跟对方说句话,叶九不知道说什么好,秦颂有愧。
我站在门口要进去,电话突然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是宋景辉的。
心沉到谷底,刚才陈珂肯定见到秦颂了,再到门诊去查记录,也会看到叶九名字。他会通知宋景辉是肯定的,只是我没想到这么快。
心情忐忑的走到走廊尽头接起电话,那头宋景辉几乎在咆哮,“送哪去了!小九呢!人呢!她怎么样,孩子怎么样了?!”
我急说都没事,也报了地址,刚说完就被宋景辉掐断电话,我回头,秦颂站我不远处,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苦涩的笑,把手机又揣好,尽量平静的跟他说,“等会儿宋景辉过来你别跟我下去,这事还是因为我,你帮忙看着叶九就行。”
秦颂不同意,要跟。我坚决拒绝,宋景辉对我的不待见不止是因为这件事,他积怨太久。
我下楼去等他,不一会儿宋景辉从车上跌跌撞撞的跑下来,冲我面前死抓着我胳膊,“小九真没事吧?!人呢,她到底出什么状况,精神压力大,受刺激?黎西,你挺好的啊,叶九一直把你当姐姐,你看你给叶九的都是些什么影响?!”
他骂得没错,说进我心坎里直叫我难堪。在我低谷时那么倚靠着叶九,到现在我却一次次拖累她。
宋景辉脸上的愤怒愈演愈烈,他曾经那么憨态可掬的一个人,这时被愤怒扭曲成了另一幅模样,“又是因为你,小九因为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她到底哪对你不好,你每回都牵连上她!?你不是故意的,可你这样更过分你知道吗,谁都怪不到一个不是故意的人的头上去!可是小九出的事又要算到谁头上!”
我压低着声音不停的说对不起,这最没用的话要是不说也说不出别的。
不愿在我身上多耽搁一分钟,宋景辉撞开我肩膀,冲到楼上叶九的病房去,我怕他跟秦颂起冲突影响到叶九,赶紧也跟了上去。
我到病房门口时,宋景辉半跪在病床边,紧紧握着叶九的手,跟她说着什么话,叶九表情挤成一团,很不好受。
我想进去,退到门口来的秦颂制止了我,他眼神落在宋景辉背影上,低声对我说,“现在别进去,他在道歉。”
整件事要追溯,缘由颇深,但牵连进来需要被道歉的人永远是最不需要说道歉话的。
我难受,我想秦颂也一样。
秦颂带着我退到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坐着,他我都没说要走,一直坐到天亮,宋景辉从门口出来,眼神浮过惊讶的神色,却没跟我们说句话,下楼去后过了十几分钟上来,手里提着一些吃的。
我正说要不要回家给叶九做点带过来,秦颂说宋景辉带的吃的是他找人送的,挺干净也适合孕妇吃,叫我放心。
原本定的下午五点的飞机,到两点半就该往机场赶,秦颂要我别去,留市里陪叶九几天。他在医院附近开了两间房,一间给宋景辉,一间给我的。
他要了我家钥匙,想回去把钢笔和玉白菜都给带上,在我千万叮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