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意,那顾总也要放点血。”
把我的要求跟顾琛一说,顾琛在车里沉默半分钟,嘴角勾着讥讽的笑,“你对秦颂情深到这种程度?他可不一定会领这个情。”
我也笑,手却攥紧,“人心都是肉长的,谁对我好我就还,这次要保证我全身而提,也要保密,不能让秦颂知道。顾总擅长这个。”
顾琛浅浅说了个“好”字,应该一开始就做好了答应我的准备。我目的达成,却高兴不起来。
进到ktv包厢里,我尽量坐在安全区域,二把手自然坐我旁边,把话筒往我手里塞,自己手却久久抽不起来。
这一下下的动作暗示意味明显,他差手下点歌,一首一首的老歌对唱,硬要我陪。我勉强笑着说不会,二把手有点不高兴,让我去点一首我们这年纪唱的,他不会唱就跟着哼。
我不想去,僵坐在位子上,气氛慢慢变怪,顾琛去点歌台点了首大众的歌,时间就两分钟出头。
他到我旁边坐下,无声的给我压力。
我举着话筒,盯着屏幕麻木的念歌词,二把手一高兴,旁边的手下跟着起哄拍手叫好,一首唱完,酒杯端个不停,杯底刚碰上茶几就要再举,我意识昏昏沉沉,只听二把手凑到我耳朵边上,对着我脖子哈气。
“黎家门,晕了?不舒服,来来,我带你到楼上休息,一个小时再回来,怎么样。”他冲着我裂嘴笑,掌心往我手背上摸,ktv灯光暗,他局里其他人故意配合着移开视线。
我低着头,看他粗糙的手指头贴我手背上的样子,恶心的像沾了块黑臭泥巴,我嘴角的笑容越勾越深,轻轻说了个“好吧”。
二把手很满意,站起来稍微招呼了两句就要往楼下走,回头看我一眼,我随着站起来。
他没让手下先走,故意留着等他,才更不容易被怀疑上,只在楼上开了个临时的小时房,他递上去的身份证都不是自己的。前台示意我出示身份证,我摇头,“我没带。”
“没带?没带开不了。”
“话那么多,再给你添五十,赶紧开,一个小时就走。”二把手不耐烦,又拍了五十块钱在前台桌上,前台努努嘴,把钱一收没再多说。
这地方像是大学城的小街道,二楼ktv三楼房间,走在窄小的走廊上,路过不隔音的房间里传出“嗯嗯啊啊”的激荡声音,我双脚沉得下坠,面不改色的随二把手进了满是味道的小房间里。
脑子里回荡顾琛的保证和答应。我除了丢点脸,不亏。
二把手高兴的搓着手就朝我胸口上伸过来,舌尖在嘴唇上转,我突然往后退一步,直勾勾盯着他,“我要去洗个澡。”
他有点不乐意,“你快点,这按时间算的,没时间了快。”
我说行,转身进去。站在狭小的卫生间里,想把马桶盖掀下来坐,却扫一眼都嫌恶心。这样的房间跟我在小镇上的差不了多少,但那里有人给我扑干净的床单,把房间的小物件都换成崭新的,这里没有,这里冷。
在厕所里拖不了太长时间,我却始终不愿出去,直到门口突然被敲得砰砰直响,门外人声尖锐,喊着二把手名字。
房间顿时响起凌乱的脚步声,冲进来的女人嘶喊着,大吵大闹,二把手慌乱的声音被掩盖,没多久厕所门被从外面朝里踹来,外面有女人瞪着凶神恶煞的眼睛,“你这个狐狸精,贱货!”
她就要进来打我掐我,我赶紧拿着包挡下,但她尖锐的指甲还是划着我肉,留下道长长的红印子,肿的发痛。
这女人一个人来的,战斗力极强,气势上震得二把手说不了话,又想过来打我,她眼神像要把我撕成碎片。场面乱作一团时,顾琛突然进来,抓住女人的手,拉着她出去。
类似于佛跳墙的把戏,对二把手这样当官的来说是最起效的,而关键的关键,被顾琛带走的女人,不是二把手的老婆,是他情妇。
这情妇半年前跟二把手好上,并一步一步掌握二把手一些不能捅出去的秘密。就这样一个女人,正是被拖她走的人安插到二把手身边的。
她刚才戏做得足,是很认真的想打我,应该也是顾琛吩咐过的。
二把手立在房间里半天反应不过来,等他眼神有了意识,站在门口气急败坏,恶意的眼神突然扫向我,怒气冲冲的,快步上来,一巴掌甩我脸上,瞪我一眼,朝我脚边吐了口痰,匆匆走了。
我麻木的定在原地半天,余光瞥见镜子里的自己,半边脸有点红,手臂还有指甲印,看了几秒,又收回视线,下楼去。
楼下有辆车是来接我的,直接送我回镇上的旅馆下,我接到顾琛电话,他向我道了声辛苦。
这审计局最可能容易卡工程进度,顾琛抓到他把柄后能减少很多麻烦,至于为什么不让他安插在二把手身边的情妇直接把秘密捅出来,那是顾琛最懂得的迂回自保,稍稍绕一个弯子,二把手就有两重把柄落他手上。
“顾总,挨耳光这事,算不算顾总违反约定?”
“黎西,你可以再提要求,但贪得无厌是商场大禁忌。”
谢过他好心提醒,我继续说,“我不多要什么,但顾总,明天你亲自找合情合理的我不能马上回去的理由通知秦颂,一定一定不能让他有所怀疑。”
“呵,”顾琛笑声挺嘲讽的,“你怕一天消不下巴掌印被他发现?”
我怕他看我眼睛。看透我的恐惧无措,他会猜到发生了什么。不能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