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想事情闹大,对秦颂劝了又劝。
顾家人虽然都在这,但除了在地上铺白灰这件事情外,其余也没对我做任何过分事。
我担心秦颂爸妈知道了,又想到是我闹出的事情,会恨我恨更厉害。
秦颂烦躁的重拍下方向盘,没就这事继续说,从后视镜里睨着后车厢的两个如坐针毡的人。
这次我把他们带出来,也是有想法能从他们身上解点惑,可秦颂旁敲侧击的问,司机和助理两个人都只极力的选择好了措辞,怎么都不进秦颂套里。
秦颂没选择多问,车一路从公路开回到市区里,天泛着鱼肚白,周围街景是我熟悉的那些,我心才踏实的重新掉回原来位置。
到市里后,秦颂把车往路边一停,开了窗,从烟盒里抽出根烟,叼进嘴里,牙尖咬着烟蒂,回头把烟盒子往两个人中间递,“喏,来一根?”
两个人互望一眼,都摇摇头。秦颂轻笑一声,把烟盒子往刚才地方一扔,眼神淡定的落回到车窗外面,左手夹开嘴上没点燃的烟,嗓音却像抽了好几根的哑,“你们看这都到地方了,你们主子还不过来接,那我得送你们去哪儿?”
司机赶紧发声,“不用了,秦先生,我们在这里下就可以了。”
咔嚓声。
落锁了。
“那怎么能行啊,我跟你们主子都是生意人,这点礼节都做不好,那多得罪人啊不是。你们要么给你们主子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人,要么你们报个你们主子地址,我送你们到家门口,见你们进去了我才能放心。”
秦颂话说得满,看似给了两个选择,可结局都是一个。
他要见人。
司机也不是太顺从的人,他强硬了点语气,要秦颂把他们放这里下了就行。
秦颂嘴唇张了张,想说点什么,手机声突然一响,他顺手从兜里拿出手机,望了眼屏幕,挑了挑眉毛,眼神里散出精光,“说曹操曹操到啊。”
他从容的接起电话来,车厢气氛缓和一点,他热络的喊对方名字,喊他许默深。
他对话来去两句,车头放突然传来另辆车靠近的行驶声,到秦颂车前一个车身的距离停下,有人拉开车门,从驾驶位上出来。
秦颂这才开了锁,自己准备下车,回过头来看我一眼,眼神很深,“你别下去了。我送客。”
我把手放到膝盖上,点头说好。
秦颂又轻松语气的对着后车厢道,“走,兄弟,送你们回去了。”
两个人看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颓然的从车厢里下去了。
我盯着秦颂转身后留来的后背。想到我知道的一切他比我早一步知道。秦颂是多要脸的人,他肯定气许默深耍了他。
当初他把我带去日本,原本是好意想让我散心,哪知道中了许默深的套。
关键他的目的,对许默深自己而言,崇高又伟大,可对躺枪的我和秦颂,就显得难以接受。
秦颂单手抄进裤兜里,正面朝着许默深,他接过许默深递来的香烟夹在指缝里,狠抽了一口,缭绕烟雾呈波浪状从他脸一侧散出来。
许默深是没抽烟的,我往他身后的车身里看,注意到那里面还有张人脸。
小小的,好像还没睡醒,一定是在睡梦中就被拉起来坐在车上。
他这年纪太需要充足睡眠,显然没睡饱的诺成也注意到了我,他在车窗里冲我挥挥手,动作很大。
我笑着,也朝他打去招呼。
小孩子是最无辜的,他什么事都不知道,只专心跟着自己爸爸到处乱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样两个车厢里的气氛都还算好。
只是在车厢外的马路上,司机和助理已经从秦颂身后绕到许默深身后去了,就在两个人刚刚站好的时候,秦颂一拳头突然砸中许默深侧脸。
而许默深只偏了脑袋,重心朝另一方不稳的歪斜,几秒后,再正直了身体,扶了扶被打歪了点的眼镜框,他冲秦颂寡淡一笑,我看他在说话的嘴角沾了点血污,他身后的两个人紧张的很,他倒特别淡定。
我看不来口型,只看见秦颂激动的手指在空中上下扬舞,许默深眼神越来越深,在火药味都弥漫进车厢来后,秦颂才怒意冲冲的折身回来,拉开车门,飞速上了车。
他一脚油门轰出去,方向盘都不打,几乎快撞到许默深身上,我一看他这架势,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把秦颂的手臂一拽,慌张的让他小心。
他却在最后关头,才一把转过方向盘,车头尽然扫到许默深的裤管,才把车迅速开离了地方。
而至始至终的,许默深都定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微狭的眼眸里刻着冷静。
可刚才这惊心动魄的一面,只有秦颂和许默深才能保持平常状态。
我还胆战心惊的回想刚才画面,语气免不了苛责了点,“秦颂……下次别这样……诺成还在那车子里,看到了该怎么办?”
我想回头去看身后状况,却被秦颂一只手伸过来,迫使脸往正前方转。
“死不了!”秦颂愤然,“他那个当爹的每天自己就出生入死,机关算尽的用在别人头上,找上他的仇家每天排队都排不完,他自己儿子要是这点胆识没有,早就被许默深自己吓死!”
我还是很不同意刚才秦颂做法,“小孩子是无辜的。”
“那老子不无辜?!”秦颂狠狠啐了一口。
我扫了眼他疲倦不堪的侧脸,为了我这事他来回奔波这么几趟,辛苦的肯定好几天没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