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听闻这笔钱的郝如月眯着眼睛盯着我看,她没先开口,我解释的很笼统,不过是以前积累的人脉,一点一点攒起来的借款,我打给秦颂会落个闲话,还不如经过秦家之手打过去,一笔钱一份情,说不定秦颂这次就动容,跟他爸之间的关系会缓和。
郝如月心动了,但她还在猜忌资金来源,我把小米粥的碗放下,又喝了一口豆浆,“我都是个已婚妇女,还怀着身孕,谁要是对我有别的心思那都是在做最赔钱的买卖。”
她想了想,点点头,就把钱给拨过去了。
那之后,场面才算震住了。事情一步一步的解决着,半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基本上员工都从医院出院回去修养,再过半个月恢复后,工程也会继续施工进行,一切都有条不紊,来得太不容易。
而我对秦颂的想念好像进入了另外一种阶段,最开始的五天时间里,我仿佛在飞机落地那一瞬间就接受了跟秦颂异地的现实,好吃好睡的,没什么别的情绪。但到了第六天,前面积攒着躲在暗处的想念就彻底爆发叫嚣着,充斥满我整个胸腔里。
无论我看到什么东西,都会想到他,想到跟他做过的每一件事情。
记忆力好像全部都分给了过去,平时佣人跟我说句什么话的时候,我不能马上反应,隔了几秒后,会再询问她一遍,才可能回答。
要是期间瞥见个东西,恰好跟秦颂有关,思绪又会飘远。
这是一个非常恐怖的经历,折磨得我夜里常常不能好眠,惊醒后满脸的泪水怎么都擦不干净,可第二天还要装出没事人一样的面对秦家人,装出融入了这个家的样子。装得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可我老想着秦颂,老想。
我肚子再大一点,就被郝如月带到各处的商场喝下午茶,约她的朋友三两坐在各自的单人沙发上,我不用怎么动,只需要背靠着柔软的垫子,把显怀了一些的肚子露出来,让郝如月的闺蜜们看见,整个过程我只需要做这一件事情。
大多数时候我思绪放空都没关系,只是偶尔腰部的不适应会让我怀念起跟秦颂在一起的日子,他会把我腰后面的空隙填补得非常合适,我坐很久都不会腰疼。
耳边是郝如月跟其他女人的欢笑声,偶尔我也附和着笑两声,只是回家的时候,车上的郝如月脸上没了笑意,若有似无的提醒我也不用故意笑得那么夸张,比哭起来还难看,这对她们这阶层来说,太掉价,也有点丢面子。
听她说这个,我脑子里只会闪过“有吗”的念头。但我也不会问她,只沉默的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又过了有一个星期时间,吃午饭的时候,我照例把搭配很好的营养餐每一样都吃一点,就听旁边筷子搁在桌面上的声音,和接踵而至的叹气声。
“我说黎西啊,你可别在这个时候为什么事置气,要是有不高兴的你直说就是了,我们家挺民主的,你看我们带出来这么个自由散漫的儿子。”
后来我才知道,是秦国安偶尔在家吃饭的时间里发现我整个人特别闷,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过,连几个回答的词都憋得非常勉强。
而这些事,在听到之前,我竟然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