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好听,舒缓婉转。我脑子却渐渐装进了别的东西。
在查齐玥资料的时候看到首尔大学,我当下的反应就是许默深,再联想齐玥的话,她爱慕的那人八九不离十就是许默深了。
所以齐玥有意的靠近我并不奇怪。但怪的是齐玥没把这件事情瞒在最深底里。她竟然在我猝不及防的时候把一切摊开给我看,她跟许默深就是这层关系。
是她真的没那么多心机,还是太有心机。
音乐还在响起,我余光瞥见齐玥的表情,很惬意。
一场音乐会完,吊顶上的灯光“啪”的一声全亮,伴着鼓掌声音,座位上的人都站了起来。我也跟着一起。
旁边的齐玥陶醉的跟许默深讨论一些细节,那些我听过后就忘记的旋律被齐玥吹捧,许默深淡淡附和,两个人在这方面趣味相投,仿佛有聊不完的话题。
我眼神正要从齐玥脸上转过来,突然觉得自己头顶有异样,还没反应过来,假发突然从后面被拽住,一把从我头顶上扯掉。
后面发出稚嫩的咯咯笑声,“妈妈你看,这个阿姨是个光头。”
妈妈你看,这个阿姨是个光头。
我只觉得头顶上凉风灌来灌去,鼓掌的声音渐渐消匿,周围的视线像堆积在暗夜里的萤火虫,非常扯眼球。
现在的我,懵了一下,旁边的齐玥转头,对着身后的女声呵斥,“你干什么呢?带孩子不知道好好带?一个大人连自己孩子都看管不好?!”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鹏快点道歉,快点!”
后面传来一个小孩子嚎啕大哭的声音。原本会厅已经安静下来,这尖细的哭声在这个特殊格局的地方仿佛自带了扬声器,引得周围发出悉悉索索的讨论声。
越来越多的视线往这边探过来。
我转头,对着哭泣的小孩子轻声说道,“你能把我的假发先还给我吗?”
小孩子一脸迷茫的盯着我,他旁边的大人错愕后马上回过神来,拽着他手心里的东西递给我,连连抱歉,“对不起对不起,姑娘我不知道你是……”
我把假发重新往头顶上带,因为没有镜子调整不好角度,我又很少带这东西,动作就变得很慢。
也看不到究竟弄没弄好,但感觉上差不多后,我问面前的女人,“方便留个你电话吗?”
那女人特别错愕,眼神下意识的就往齐玥身上看,下一秒就转回来,速度特别快。
“当,当然。”
我要了那女人电话,马上拨通了她手机号码,才把手机收回上衣口袋里,对她说道,“你这号码应该是实名认证过的吧?”
她听完满脸惊恐,我没再多说什么了,这样就够了。
想要查一个人,有一个电话号码就很简单。
就转头对上齐玥来不及收起眼神的眼睛,“是不是结束了就可以走了?”
她楞了一下,马上回答,“是啊,现在就可以走了。那我们走吧,许学长……”
她头转回去,好久都没有转头回来,我顺着她视线看,发现许默深的位置早就空了出来,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离开的,大概是我出糗之前。
许默深的突然离开到底是预谋还是巧合,谁都说不准。但刚好错开了见到我出糗的这一幕,对我来说无所谓,对齐玥而言,应该重要了一点。
回过头来的齐玥表情不是太好看,但隔了几秒就回复了,“走吧,许学长一直都是个大忙人,很难见的。”
我冲她笑了笑,没回答她。
音乐会厅的洗手间里,我对着镜子调整假发,齐玥抄着手站在我背后的烘干机边上,视线盈盈的盯着镜子里的我看。
“其实我特别诧异,没想到秦太太会这么淡定。我刚刚吓死了,差点以为你会情绪失控。没想到一点都没有。所以我说秦太太是最不像病人的病人。”
她已经很敞亮的告诉我,我这样的症状是积郁太久,什么问题都往自己心里放。可心脏就那么大一点,塞的东西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总有一天会像爆炸似的崩溃。
每个人或多或少的都有一定的心理问题,如果自己会疏通就是普通人,不会疏通的就需要外人帮助。她干的这一行,就是帮人清理疏通心理垃圾的。
我问她我属于哪种,她说表面上看起来我风淡云轻,好像没事人一样,可我这种的,偏偏是最难治的。因为我本能的会把心里问题掩在最深的地方,还会自我暗示,连自己都把自己催眠了,假装没事。
齐玥高高兴兴的把我送回秦宅,只是她转身离开的身影显得有些落寞。她每一步踩在碎石子路上,下一秒就好像要暴走了一样。
我在想比起我来,齐玥的症状是要好一点还是要坏一点。
到周五这天,我睁开眼睛的每一秒都要看一下表,吃饭的时候,郝如月主动给我盛了一碗汤,推到我面前,语气有点酸,“你快多吃点多喝点,看你这瘦得还不如没怀孕的时候,我儿子晚上回来,那么折腾那么累的,还要为了这事跟自己爸妈发脾气多浪费时间。既然你目的也达到了,就少折腾人点,让大家都好过。”
我抱着郝如月递过来的汤碗,喝了一口排骨汤,鲜美的汤汁顺着我喉咙滑进肚子里,我没有跟她为这事争辩过。
她一心觉得我在自虐,用尽了各种办法看上去好像没了秦颂会死的样子,也让她不敢把我带出去,被别人看见我这样子难免笑话。
她已经确信是这样,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