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段时间,我就暗自告诫过自己,面对他的时候,我一定不会以求人的姿态,我要努力往上爬,到某一种程度,是他会仰望我,会求我。
可这样的奢望像一巴掌扇在我脸上,我又一次这样低姿态毫无底线的求他,可我现在毫无办法。
这是个陌生的国家,我在这想吃顿热饭都范畴,不敢买矿泉水喝,只能把喝空了的饮料瓶接自来水。
我不停的哭,又不停的给自己擦眼泪,在这不知道开往何处去的车身上,总不会是开到我想去的地方。
“你怎么可能这么凑巧的就来到这个酒店里,你是不是跟踪过我。那天为什么许默深会同意我跟你见面,是你答应了他什么条件?”
顾琛来这里,来得太过于凑巧,我哪希望看见自己厚脸皮的样子,可我还能怎么办?
“秦颂到底在什么地方,他在干什么。他一定会过来的。可我等了这么多天,都没等到他来。为什么来的是你……为什么不是他过来。”
我说着说着,禁不住满嘴的怨气。
这些糟糕的情绪就像一盏巨大光亮的白炽灯摆在我面前,探到我胸口时候,背面的阴暗面。
我哭啼了有一会儿时间,等渐渐平静后,转头望着顾琛,心里也没抱什么希望,就问他,“能不能借我点钱,多一点。我自己回去。”
到现在我心里还扎根的念头,是我能回。
无论用尽什么样的方法,我都一定能回到我自己的国家去。
回去了之后,我能不用喝冷冰冰的水,吃打折的便当,能好好的睡一觉。
怎么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子。
原本开在公路上的车身突然停下,还好速度不快,我身体稍微前倾了一点,马上就恢复了之前姿势。
刹车后的顾琛扭脸看我,眼神阴沉沉的。我差点以为自己开口找他借钱这件事情,让他不高兴了。
“秦颂腿骨骨折了,躺医院才动完手术在休养。”
我心狠狠的揪得发痛,更加懊恼自己的抱怨!
“为什么?”我手放在大腿上,攥得很紧很用力,但还是让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秦颂要过来,秦国安不允许,所以秦颂拿了枪,对准了秦国安的头。”
顾琛说的这些话多么不可思议,就像发生在晚上八点档的狗血偶像剧里,可他说出来,我听过后,就相信了。
这是秦颂会做出来的事情。他性格刚烈,不爱束缚,尤为是在重要时候,会做出冲动事情来。
“那他现在不要紧吗?”
顾琛锁着眉,“怎么可能不要紧,整个人才从手术室出来,麻药一过就闹着要来,一定要把你接走。秦国安不同意。”
不想跟许默深闹僵,秦国安权衡利弊后的选择是牺牲我。但我知道郝如月那边肯定也做了挣扎,照今天这局面看,郝如月的反抗也没用。
我呼吸稍稍平复了一点,内心却一直揪着疼,表面上还能维持一种风淡云轻的模样,“这些我都知道了,谢谢你,所以你能不能借钱……”
“你现在不能回去。”他看着我,以很早之前,像看蠢货一样的眼神,“你回去之后,秦国安肯定做了准备不让你跟秦颂见面。你回去更不安全,留在这,把孩子生下来,中途的这些费用,我会帮你承担。”
我刚刚才哭过,现在又想捧腹大笑。
我明明什么事都没做过,无论对的还是错的。可现在到了我连我自己的家都回不了,丈夫受伤住院,连自己的孩子都要在异国他乡出生,为什么??
“要我绝望也要给我个明白点的理由吧。许默深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说出那名字的时候,眼睛里像要喷出旺盛的火焰。他凭什么因为自己能力大,这样千方百计的干涉别人生活。
一次又一次的。
“许默深要找个新女主人,现在目标锁定了。他做出了的决定,难改。”
顾琛说到这,突然猛烈的咳嗽了起来,我紧张的盯着他,看他偏过头,只余出一点下巴棱角给我,脸朝着相反的方向,咳了好长时间。
他好不容易把咳嗽停了,脸依旧埋着,隔了一会儿才恢复平静的转过脸来,“秦颂派了不少人过来找你,但中途都失败了。”
我明白,依照许默深滴水不漏的性格,他肯定会把目标放得长远,会把自己的手下安插在任何一条可以从国内过来的路径里。
不经秦颂安排的人过不来,就连我回去也是何其困难。
所以他当时才会大大方方的放我离开,他一点不担心我可能从这地方离开。
说到这,几乎快把我心底里仅存的希望都抽空了,我望着顾琛,发出无奈的笑,“他也挺奇怪的,明明知道你是个非常有能力的人,却放你过来,也不怕你突然大发善心把我带回去。”
顾琛的眼神闪动了一下,稍纵即逝。他换回淡漠的表情,“我过来这里,是长期定居。”
明白了,他已经表明态度,不紧不会把我送回去,自己也不会走。
我转过脸,看向窗外,“既然这样,那就走吧,我肚子很饿,我不想饿到我孩子,先带我去吃点东西,晚上找个干净的房间给我就行,我想要热水,和干净的衣服。”
没什么好抵抗的,也没任何挣扎的意义。我在这求顾琛也没用,人都是自私的,他真是来这位了治疗,那肯定不会折腾着来回国内与这里,但如果没有他在身边陪着,我又怎么可能被放行。
我要求的,顾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