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问他,是在和谁通话的,可是他过于冷淡的态度让我迟疑了起来,半响,见他似乎有些不耐,都迈开脚步想走了,我才赶紧开了口:“那个……我想出去见一个朋友,可以吗?”
苏念深终于回身,他看着我,眼底的锋芒犀利:“见谁?”
“就是……我以前的一个室友,和这些事情没有任何关系!”我意识到他可能误会了,赶紧摆手解释了句。
“室友?”他蹙眉,像是在想什么,片刻之后,他笑了声:“随你。”
话音落下,他再也没有停留,很快便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我有些颓然——他用的是中文,而且那样的语气,他肯定不是在和自己手底下的人联系,直觉告诉我,他在和暮城的某一方势力联系。
是容秋吗?
还有,‘金’是谁?
我哥刚才讲电话的时候,甚至是带了几分计划被驳回的怒气的,如果是容秋,作为暮城的一方诸侯,我哥背后得是有什么样的底蕴,才会刚到暮城,就已经足够和容家平起平坐了?
如果不是容家,那么,又会是谁呢?
神不思蜀的吃了几口,在客厅外面等了会,见我哥也没有要出来的迹象,我看了眼时间,到底还是选择了回去房间休息。
养好精神,趁着我还没回去舍尔身边,回去看一看溶溶——暮城再大也只是一个城市,我不可能瞒得住溶溶太久我已经回来了的消息的。
与其以后不尴不尬的撞上,还不如主动回去看看她,我真的还是挺想她的。
至于姚姐——我咬了咬唇,溶溶当初跟我说过,乔江北其实才是盛庭的幕后老板,如果我去见姚姐,肯定瞒不了他的,我暂时还不想和他见面,也不想在他面前演戏。
等过段时间吧,等局势明朗了些,我就去看姚姐。
就这么胡思乱想了会,我也没能撑多久,很快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房间里的时钟显示是早上五点,我快速收拾好自己,走到厨房那边翻了翻食材,最后轻着手脚给我哥准备了一份肉粥。
做好这一切的时候,我看了眼时间,是早上六点半,我哥还没起床,想了想,我从柜子里找出一个食盒,给溶溶装了份,提在手里掂了掂,最后才心满意足的朝着玄关走过去。
这么早,溶溶看见我,第一个反应不知道是吓一跳还是会骂我没良心。
想着溶溶可能会有的反应,我嘴角上扬,打开房门,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然而外面看到的景象,却让我嘭的一声赶紧缩回屋子把门给关上了!
是乔江北!
我看见他了!
他就从斜对面的那间总套走出来,只是正好是背对着我,看样子,他也是要去电梯那边的。
他怎么也会在这里——啊,对了,上一次在法国见面,距离今天也过了挺长一段时间了,他会回来其实也没什么不对。
只是……只是我还想好要怎么面对他,是啊,明明该恨的,可是只是一个背影而已,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脏的跳动瞬间就全乱了。
就那么趴在门板上,透过猫眼看着外面的一切,也许是我的关门声太大,本来已经走出去有一段距离的乔江北居然回身朝着反方向走了过来。
他蹙着那一双好看的眉,正正就对着我房间的猫眼——他什么时候有这个好奇心了?居然还会返回来看一眼!?
是看到我了吗?
不不不,我动作那么快,他怎么可能会看得见我,而且那个时候他明明是背对着我的!
心脏几乎跳将了出来,我拿着食盒的手心都开始冒汗,哪怕明知道隔着一道门,乔江北压根看不见我,可是当他极具穿透力的狭长眼眸通过猫眼对上我的时候,我仍然生出了一股心慌感。
——是以前的阴影太重吗?我对他的惧怕服从,几乎已经到了深入骨髓的地步,哪怕不在他身边呆着了,可是……
不能再想下去了,我一把伸手捂住猫眼,带着掩耳盗铃一样的心虚感,靠着门,直到心跳慢慢平复,我这才长舒了口气,放下手,连看一眼乔江北还在不在外面的勇气都没有,提着食盒就要转身。
当毫无心理准备的撞进就站在我身后的苏念深的怀里的时候,我吓得差点就尖叫出声,手里的食盒也一把就扔了出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苏念深一把接住食盒,浓眉几乎拧在了一起:“你在干什么?一大早就一惊一乍的?”
“没……没什么……”我慌慌张张的伸手去拿食盒:“就是……想去看我室友,然后,然后忘带东西,正准备回去房间拿。”
苏念深嗤笑了声:“你有什么东西在这里?连手机都没有,苏文静,这么多年了,你说谎的本事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我低下头,不敢再说话,苏念深似乎也懒得理我,将食盒往我手里一递,越过我就要去开门。
我那个时候脑子完全是空的,只是突然就想起来当初在法国餐厅里,我哥和乔江北之间的短暂碰撞。
乔江北受伤流血的样子,还有吴达紧张的样子,像是在脑子里生了根发了芽,根本无法抹去。
伸手去拉苏念深的手,我紧张得连呼吸都差点忘了:“哥……我做了早餐……你要不要吃一点?”
苏念深看着我,眼底一片暗沉,在我几乎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的时候,他的嘴角划开了一抹带着冷意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