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可能上前搬开这座人烛?”冷淡不带一丝感情的询问让路雪火速回神,上前几步近距离看向栩栩如生的人烛,就连头发丝都雕刻纤毫毕现,任谁也想不到这是雕刻出来的吧!
忍不住上前摸了摸雕像的脸,金属的质感从手底清晰的传来,路雪忍不住再次看向身边这张从头到尾冷漠平淡的脸,真想看看这人脑子是怎么长得,路雪暗戳戳地寻摸着。
“当然!”心想也不能让人瞧扁了,路雪当即走近人烛,看着已经走到另一座人烛身边事物凌歌,深吸口气,凝重道:“我准备好了!”
两人各自站好,双手环住人烛雕像,随着凌歌一声“起”,不约而同在第一时间使足了力气。
入手出乎意料的轻,两人还来不及诧异,身下地板已经毫无预料的裂开,连同雕像一起向下沉去,也让路雪即将出口的疑问吞了回去。
片刻后,机关组合声响起,石室的两角墙壁内各自平移出一座一模一样的雕像,连同凌歌和路雪两人一起下陷的地板一起回到原来的位置,石室内诡异的人烛油灯依旧燃烧,除了入口处几滴暗红近黑的血液,像是从没人进来过。
······
得益于怀里的人烛雕像,两人都没有骤然沉入黑暗的不适感,烛光微弱,照不进长长的通道,凌歌已经确定一关已过,加快了向前的脚步,路雪难得不发一言,默默跟上。
通道尽头一间暗门静静矗立,千万年来不曾开启的栌榶木制门扉终于等来了推开它的人。凌歌果断推开,下方景象一览无余。
水下的宫廷观之更加壮阔,一条瀑布在头顶垂泻而下,天几乎开了口子,凌歌揽目一扫,当看到对面同样一扇打开的木门时,瞳孔狠狠一缩。
想到已经有人先行进入,凌歌不敢再耽搁时间,顾不得招呼身后的路雪,顺着台阶快速向下方奔走而去。越过平静无波的弱水,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
奔涌的水流中,几人一路顺流而过,穿过大殿,越过重重宫闱,水流还在上涨,时间流逝中,天狼的几人已经陆续聚集在凌丁当周围,抓过一个即将撞向柱子的大汉,没有理会对方的感激眼神,凌丁当看向始终护卫在自己有左前方的夜峥,手指向正北方,眼神示意:出口在正北。得到回应后,凌丁当一马当先向前方游去。
脑海中的路线图显示了一条与众不同的路线,加大加粗,凌丁当不知道这条线路通往哪里,但不去一趟心不安,所以在为夜峥几人指明路线后径自离开了。
夜峥几人这才知道自己老大是在迁就他们了,看着愈来愈远处游动的灵活身影,当即也加快了速度。
顺着水流斜向游走,所受到的阻力大大增加,凌丁当体力本就接近透支,地底无法补充食物,她也不知道自己已经多久没吃过东西了,感觉到手脚已经越发酸软,凌丁当只好暂时找到固定物稍事休息。
远处的水流中,一个快速游动的身影缓缓拉近距离。
感觉到杀气的迫近,凌丁当快速回头,身体在水流中猛然下仰。水流断流不过0。1秒,凌丁当已经出了一身冷汗。顾不得对方的下一个杀招,凌丁当指向上方,示意面谈。
片刻后,在水流还未淹没整个大殿的房梁上方,两人各据一方,暗自戒备。
凌丁当不意外的看着对方冷艳漠然的面庞,像是没看到对方渗出血的手掌,摊摊手,苦笑:“你现在要杀我易如反掌,但偏偏没有一次杀招,每次出手都像是在逼我,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凌歌不意外对方看出自己的目的,她向来知道魔猫此人聪明绝顶,恐怕早已想明白前因后果,握紧匕首,凌歌垂眸:“我是凌家的人!”
凌丁当身处灰色地带,自然知道这个凌家意味着什么,一时间眸色复杂难辨。垂头敛去汹涌而来的情绪,凌丁当音色随之暗哑:“那么,你们想通过我做些什么呢?”
久久无言,凌丁当不意外对方的沉默,笑了笑,语气颇有些漫不经心:“那你,知道除我们三人之外的女人是谁吗?”对凌歌身后刚刚赶来的路雪挥挥手,没有理会对方的欲言又止,凌丁当视线重新回到凌歌脸上,目光在脖颈处停滞,“那你,知道她的目的吗?”
看到对方微变的脸色,凌丁当语气终于冷凝:“一问三不知,你找我的麻烦,想通过我达成的目的,问过人家的意见吗?”
“你,带路!”
跳下即将漫过房梁的水流中,凌丁当松了口气。她刚才在赌,她并不知道凌家为什么会找上自己,更不知道当初提醒自己机关的那个女人是什么身份。但凭这两人在有足够能力的情况下还没有要自己的性命,就可以推测出自己身上有两人都需要的东西了。如今的自己身无长物,那么就只有,她的能力了。
想通这一切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没有理会身后寸步不离的两人,凌丁当在路线图的指示下依然按照原定路线向前游去。
她的心里已经隐约有了一个答案,她要去亲自证实。
古有观星台,西北在望,一方遗世独立的高台矗立在滔滔水中,台上的人盈盈含笑。
看着游动间愈发靠近的几人,那人走到石台边缘,一个蹲下身子的动作愣是做得优雅无比,笑意温婉:“我等你们很久了!”
出于谨慎,凌丁当在石台三米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身也跟着停下,俱是谨慎的盯着石台上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