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翌琛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坐在沙发上扬首跟自己打招呼的少女,等到澎湃到几乎要爆炸的情绪慢慢沉淀下来,才看向一旁默默喝茶的宴回。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温翌琛的心思从进门起就没从凌丁当身上移开过。
偏偏一心纠结案子的宴回是个睁眼瞎,压根没在意身边两人之间的暗涌。拿出证件推过去,待温翌琛检查过后。
开门见山。
“我要检查无头干尸案的受害者尸身!”
在看到那张薄薄的证件后,温翌琛就知道在这件案子上,如今自己能做的就唯有配合了。
透着森凉气息的停尸间里。
凌丁当是作为宴回助手的身份才得以进入这里的。由停尸间的一位看管人员小心翼翼的掀开角落里尸体上的白布,四人俱是垂头看去。
温翌琛不止一次仔细研究过面前这具可怖的尸体,但仍觉得凶手太过残忍变态。凌丁当俯下身细细观察,宴回已经戴上手套亲自动手了。
一寸寸抚摸按压,凌丁当站在宴回身侧,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双带着透明手套的手像抚摸情人般温柔不失细致的不放过任何一处地方,神情庄严。
整个过程都是沉默静寂的,待宴回用同样的手法检查了另一具尸体后,三人重新回到接待室。
其间宴回只要了一叠纸和一支笔,凌丁当作为助手乖乖抱着。
径直坐回沙发上端起水杯一口饮尽,宴回目光落在洁白的纸张上。凌丁当心领神会地拿起笔。
宴回满意地点点头,目光带着赞许地看了一眼凌丁当。
凌丁当心里翻了个白眼,咱做戏也要做全套不是?
宴回的清澈嗓音已经娓娓道来:“第一个受害者,性别男,年龄40—45周岁,死于两天前的傍晚五点,身上无明显伤痕,头部被利器割下,全身血液流失干净,判定为先杀后放血,现场没有血液和头颅的存在,可以推测是被凶手取走,原因不明。第二个受害者,性别为女,年龄70—75周岁,死于一天前的午夜十一点,生前疾病缠身,被杀害手法与前者一致。”
说到这里,宴回才看向一直沉默着的温翌琛,“查出两名死者的身份了吗?”
温翌琛的眉头紧缩,这段时间可谓是多事之秋,牛鬼蛇神几乎全都跳出了水面,他已经连续宿在派出所的临时休息室一个星期了,自从接收到这个无头干尸案后更是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无奈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虽然心里对宴回的突然袭击有些不满,但温翌琛还是很感激宴回的接手的。这位最年轻的天才局长的大名,他在京都的时候就已经如雷贯耳了。
“第一个受害者,姓名周海东,镇上福临客栈的老板,离异,在外面包养了两个情妇,被杀害的那晚独自去了芫花楼,原因未知。第二个受害者,姓名田粟,也是她被杀害的宅院的真正主人,生前及其重男轻女,是在睡梦中被杀死的。”
毫无关系的两个人,一致的杀害手法。
凌丁当垂眸看着面前纸张上密密麻麻的黑色字体,觉得重要的地方就添加一个标记。加上那两封在死者身周找出来的信件,脑海里的猜测慢慢连成一个网。
“给我详细的死者出生年月日时!”
宴回一句突兀的要求打断了凌丁当的思绪,温翌琛虽然不明所以,却还是亲自把卷宗翻找到宴回需要的那一页。
凌丁当好奇的凑过头细看,无奈实在没有出奇的地方。无聊下开始推敲两人的生辰八字,这一看之下,两人几乎同时大惊失色。
凌丁当没心情去想宴回对玄学的精通丝毫不亚于自己,实在是那两人的生辰八字恰好是一至阴一至阳。
至阴至阳的八字相对于茫茫人海也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偏偏两个受害人都是这样的八字,由不得凌丁当不多想。
她少时涉猎甚广,玄学一类的启蒙还是要归功于路衍那个老头子。秉持着狠狠打碎那老头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凌丁当在玄学一门上可是下过苦功夫的。但经验的积累还是少了,但并不妨碍他理论知识上的丰富啊!
凌丁当曾在一本关于祭祀的书上看到过,取人之四季,以血为媒,死灵之眼观测,可破一切障。
这种邪恶的祭祀术,凌丁当只翻翻就过。但她向来过目不忘,是以这个时候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祭祀术的前提,就是阴阳对立。
想到明天的凌晨还会有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甚至比自己还小的女孩被残忍杀害,割头放血,凌丁当不寒而栗。
凌丁当这边还在推想,宴回已经啪得合上了手下的卷宗,朝正襟危坐的温翌琛吩咐道:“查,二十岁以下八字为阴或八字为阳的少男少女,只要在这个镇子范围内,一个都不能放过!”
温翌琛一脸不解的照办去了,塔贝小镇并不算小,几乎可以媲美一个县级市了,人口少说有也有十万之多,宴回给他的任务还是必须在凌晨之前把结果汇报出来,由不得他不急。
自始至终,除了凌丁当最初的那一句熟人,温翌琛与凌丁当之间彻底奉行了沉默是金。
还能说什么,对凌丁当来说,这位亲自把她送进野兽的嘴里,在自己九死一生逃出来之后,两者之间就已经是仇人了。
但有仇报仇,现在关键时期,凌丁当自认自己还是拎得清的!
所以她才快速转变了心态,至于和温翌琛交谈,凌丁当还自认做不到。
索性宴回一一代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