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寰宇。
天外天。
这梦幻般的字眼,寄托了中洲大陆世代先民最瑰丽的幻想,一切的神话由此而始,一切的未来由此而生。
当苏牧风亲口承认这些宏伟的行星,就是天外之天的景象时,几乎所有人都哑口无言,沉浸在震撼之中。
良久,终于有人出言打破了死寂。
“苏圣为我们揭开诸天寰宇的奥秘,不胜感激。但是,这瑰伟的太阳系,与苏圣所要讲述的数理之道,又有什么关系呢?”
“苏圣为什么要说,数理一道是圣道呢?”
离最后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虽然神色恍惚,却依然开口质疑。
闻言,苏牧风展颜一笑,道:“你们觉得,什么才是圣道?”
回过神的上万名稷下学子,纷纷回应着苏牧风的问题。
“圣道即是文道!”
“圣道是天道在凡世的体现。”
离犹豫片刻,也开口道:“儒家仁、礼、乐,墨家兼爱、非攻,兵家杀伐……诸子百家的圣道,各不相同,难以用简单的言语概括。”
聆听着耳边的话,苏牧风平静道:“再看看我们的太阳吧!”
我们的太阳。
无论何时,将视线聚焦在那烈焰交织的世界上,都是那么惊心动魄。
所有人看着那颗恒星,屏住呼吸,等待苏牧风的回答。
“中洲列国的文士都知道,儒家孔圣的证道之路,是仁。”
苏牧风平静道:“所谓中洲圣道,也是由仁而始。”
“可《论语》数千言,孔圣却没有一句话,真正说出了仁的意蕴——这究竟是为什么?”
面对这个问题,即使是孟珂和荀卿两位孔圣门徒,也不由得沉默了。
苏牧风轻叹一声,道:“那是因为中洲的仁,太过渺小了些。”
他凝望着眼前的一轮烈日。
“我辈的先民,从文明起始前的远古时代就知道,太阳给予的光和热,是生命延续的依托——”
苏牧风沉声道:“回答我!”
“这诸天寰宇、天地万物——又有什么存在,其仁其义,比文明的恒星还要伟大?”
没有一个人说话。
所有的人,无论是圣是凡,都在这世间最伟大的“圣道”面前,低下了头。
苏牧风的声音继续在虚空中回荡着。
“而墨家的圣道,归为一言,即是兼爱之道。”
“太阳系八大行星,一同在恒星的光芒下运转,这便是兼爱。”
他长袖一挥,众人的视角就随之一变,原本的位置在太阳和地球中间,现在已经到了整个太阳系模型的“正上方”。
脚下,便是正在轨道运转的八大行星,与它们共同围绕的恒星太阳。
“儒家克己复礼为仁,所尊崇的周礼,其核心即是分封,天子封诸侯、诸侯封卿大夫,卿大夫封士——层层等级,便是秩序之道。”
“而宇宙中,行星环绕恒星,卫星伴随行星,又何尝不是星辰至礼!”
“倘若将寰宇比作古琴,星辰为琴弦,这错落有致的轨道公转,与儒家追求的‘乐’,又有什么区别?”
“这便是诸天音律!”
星辰至礼,诸天音律。
往日抽象模糊的圣道,在这诸天寰宇的盛景前变得清晰无比。
中洲列国的治世之道,比起这星辰运行的玄奥规律,显得太过渺小、不值一提。
“原来如此,竟然如此——”
一位儒家学子神情狂热地望着广阔的宇宙,心脏疯狂跳动,击打着胸腔。
“圣道之局,今日终解!”
一位年迈的大学士,老泪纵横。
离与荀卿,相隔甚远,却都是哑口无言,望向苏牧风的眼神,已经多了几分异样。
苏牧风的声音仍未停歇,反而越发迅速,众人的视野又是一变。
这一次,是一面堪比刚刚烈焰世界的浅棕色“巨墙”。
在经历了太阳的洗礼后,所有人都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能看出这也是一颗行星,但还是忍不住心惊肉跳。
在视野之中,它仿佛占据了整个宇宙。
木星,直径达14.28万千米,体积是地球的1316倍,质量是地球的318倍。
在浅棕色的行星外表上,一块巨大的红色斑点,在缓缓移动着。
这是所有人视野最中央的事物,自然也是最引人瞩目的事物。
所有人都等待着苏牧风的解答。
“木星大红斑,亘古以来、永不停歇的巨大行星风暴,其狂风足以撕裂世间一切存在。”
苏牧风顿了一顿,沉声道:“它的大小,可以容纳至少三百个中洲大陆。”
堪比三百个中洲大陆的……风暴!?
括三位圣人在内,所有人的眼神都陷入了呆滞,目瞪口呆地望着那块红斑。
从这个角度,隐约可见其中反气旋的疯狂咆哮。
天文学的数量级,永远都是恐怖而骇人的存在。
“看到这大自然摧毁一切的可怕伟力了吗?”
“这才是真正的兵家杀伐之道。”
“非诛人,非屠城,非灭国。”
“诸天星辰,反掌即可崩灭!”
上万名稷下学子,一时间为之窒息。
随即,回忆着苏牧风的这些话,便是一阵热血沸腾之感涌上心头!
恒星仁义,星辰至礼,诸天音律,行星风暴——这才是真正的圣道!
苏牧风轻轻闭上眼睛,脑海中似乎又在回荡那些冥冥之中的感悟。
从第一次接受圣道华光的洗礼以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