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过了春节之后,天气便一天比一天的暖和了起来。

脱下了厚重的棉服、羽绒服,换上轻薄的春装,一眨眼就是三月阳春时候。

已经怀孕九个月,眼瞅着临盆在即的安然终于脱离了‘寄人篱下’的窘迫。于几天前正式从帝家大宅里面儿搬出,住进了隔壁从武老手上转过来、如今已然修葺一新的宅子里。

同是五进的大宅子,旧时郡王府的规制。不同于帝家大院儿偏江南园林风味的精巧别致,新院子被修整成安偷拇笃疏朗。

更适合闺阁小姐的绣楼撤换了内部装修,改成了某殿下炼药的地方。

花园拔了珍贵苗木,改成了遍植各色药材的药园子。

还拆了一个小院落、平了小花园儿,扩建了个宽阔到能跑马的大型演武场。那里绝壁就是某殿下的最爱,每天都要在帝少的陪伴下溜达两圈儿,练上一会儿柔和却不失了力道拳法。

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心畅意。

唯一有些个美中不足的是:自家夫郎每每亦步亦趋,如张膀的老母鸡般,随时准备着把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虽然关爱之意满满,但向来比汉子还要强悍的大女子被当成弱鸡……

想也知道安然那一刻的郁闷好么?

可惜不管她如何的明示暗示,帝少就是不肯放心、更不肯放手。公司都彻底交给了臣骏几个,是不是的视频会议都要能免则免,不能免的就改到夜间进行。

而他本人则是化身影子一般,时时刻刻地随在安然左右。就怕自家爱妻发动的时候,身边儿会没有人照料。

你说臣骄?

帝少冷笑:他自己的娇妻爱子,凭什么叫旁人来守护、照顾?!

对于这样儿黏媳妇儿的不孝孙,老爷子也是无奈。不止一次地庆幸:还好当年这小子没选择从军从政,而是自己跑去了商海打拼。

如今虽然没有从军从政的社会地位高,但好歹自己当家作主、随性自由不是?

不然依着他这打从媳妇儿怀孕之后就连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都够不上的高旷工率,还不妥妥的被捋、被撤、被反面典型儿的料儿啊!

看着亦步亦趋地跟在孙媳妇儿身边,犹如贴身管家般面面俱到的孙子。老爷子再一次摇头叹息,满满的怒其不争。

只等人家小夫妻到跟前儿的时候,他老人家又立即绽放出无比慈爱关怀的微笑:“孙媳妇今儿觉得怎么样,小家伙儿们没折腾你吧?”

“爷爷放心,我这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的好着呢!您这重孙女儿们也一切都好,只是一时半刻的,小家伙们似乎没有提前出来跟你们见面儿的意思。”安然微笑,对老爷子这打从到了第七个月之后就开始掐着手指头数日子,随时准备迎接小重孙们的举动已然免疫。

只免不得在重孙女儿几个字儿上加重了读音,意在提醒老人家不要重男轻女。免得现在希望越大,将来失望越大。

可这话儿到了老爷子和帝少的耳朵里,却自动被解读成安然重女轻男,不希望甚至排斥生男孩儿!

已然做过了四维彩超,连孩子的小小鸟都看得清楚明白的爷孙俩担忧无比。也似唯恐安然盼女心切,到时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来着。

“咳咳,孙媳妇儿啊,这人家都说事与愿违。你看你这心心念念的惦记着添一对儿小闺女儿,没准儿就恰恰相反、得了一对儿小伙子呢?

生男生女的,这都是天赐的福分,也是孩子与你们夫妻的缘分。

爷爷希望啊,不管这俩小家伙儿是男是女,你都能一视同仁、同样喜欢!

毕竟不管怎么样,都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宝贝不是?”唯恐到时候孙媳妇儿受刺激太过再伤了身体啥的,老爷子轻咳了两声到底试探着劝慰了几句,也是给她打个预防针的意思。

“嗯嗯,爷爷放心。不管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当母亲的肯定一视同仁对待的。”只是按着我们安氏皇族数百年没有男丁降临,华国安家也是到了要入赘女婿以继承家业的地步。如此低到令人发指的生男率,老爷子这含饴弄重孙的心愿怕是还要再等等。

“真的么?妻主你真的这么想的?”帝少惊喜莫名,大笑出声:“我就知道我家妻主最是个知理明理的,才不会重女轻男,因为宝宝们是男孩子就心生不喜呢!”

“男孩子?”安然疑问,你这是在逗我呢吧?

是吧?

是吧!

古今两个安家都不折不扣的阴盛阳衰,没道理到她这就例外了不是?

欣喜之下,帝少只当自家妻主之前的话是出自内心。既然儿子们没有了被歧视的危险,他自然乐意跟妻主之间开诚布公了:“可不,两个特别健康的小伙子呢!之前的四维彩超,都能清晰看清楚小家伙们的五官长相了。

臣骅那小子还特特让人给照了照片儿呢!

爷爷说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将来也是俩帅小伙儿来着!”

只是那照片儿不但清晰照见了俩小家伙的眉眼,也将他们的性别一览无余。生怕刺激到盼女心切的妻主,帝少都是谨慎藏好了照片,只无人时悄然欣赏的。

咔嚓一声,晴天霹雳打在身上,也就是这个感觉了。

安然惊呆,怎么也没有想到了阴盛阳衰了多年的安氏居然在自己身上来了个惊天逆转。不但一举得男,还特么的一胎双胞。

自己心心念念了许久,支撑她走过整个难捱孕期的女儿变成了外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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