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跳帮对决,隔着八十步外,火绳枪就狠狠地打击了海贼们一次。
一下子被打掉十多人,被火器的威力震撼到的海贼们面面相觑。刚才还嚎叫不止的海贼船上,现在只听得到重伤者的惨叫声,呻吟声。海贼们哪里还有继续划桨冲刺的勇气?一个个都愣在甲板上,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就是载兴号的船员们,也被铁炮齐射的威力震撼到了。虽然训练时候多次演练齐射,但在真正的战场上往血肉之躯上齐射,效果是大不一样的。
萧显贵也站在队列里,看到齐射的效果,他脸上一喜,浮出兴奋的笑容。火绳枪的威力让他看到了打败陈盛宁的希望。就是总管薛一明,目梢许三等人,哪个不是满眼放光?
载兴号的船员们一击得手,士气大振,纷纷看向李图。
李图举起了自己的大刀,大声喊道:“装弹!”
船员们反应过来,赶紧再次为铁炮清理枪膛装配火药。
被火绳枪齐射打懵的海贼船上,陈盛宁跳了出来。他挥舞倭刀大声吆喝着,用脚踢那些不再划桨的海贼们,让海贼们继续划桨冲锋。
被打懵的海贼们被陈盛宁喝骂一顿后,在一片血泊中又恢复了些勇气,手上抓起了船桨,继续往载兴号这边划过来。
但是士气受挫,加上人员伤亡,海贼船前进的速度,已经明显没有刚才快了。如果说刚才第一艘海贼船还有七、八节的冲刺速度,现在这艘海贼船顶多只有四、五节前进速度。即便是第二艘船上的海贼,看到前面第一艘船的惨状,也手脚发软,放慢了冲锋的船速。
十几秒后,第一艘海贼船开到了十余丈外,第二艘海贼船则在二十丈外快速靠近。而载兴号的船员们,已经完成了第二次装弹。
“瞄准后面的船!”
“射击!”
在李图的咆哮声中,载兴号的船员们完成了第二次齐射。三十四发子弹呼啸着奔向目标,形成一片弹雨,冲向了第二艘船的水手,肆意地屠杀着那些惶恐的海贼。
惨叫声和鲜血同时飞了出来,这一次齐射,打死了十三、四个海贼。又是一片血肉横飞,站在前面划桨的海贼身上至少中了一枪,齐刷刷地倒了下去。
一个被打中眼睛的海贼脸上喷血,一声不吭像沙袋一样往后面倒去。
一个被打断左腿的海贼流了一地的血,脸上写满了痛苦,杀猪一样号叫起来,死死抓着身后的海贼胳臂,抓得后面那个海贼脸色惨白。
人员被大量屠杀,惨叫声折磨着海贼们的耳朵,第二艘海贼船也失去了士气,船速大大地降了下来。要不是听到陈盛宁那震耳欲聋的咆哮声,船员们都没有勇气划桨了。刚才还有六、七节船速的第一艘海贼船,这时航速只有三、四节。
但无论如何,两艘海贼船还是在往载兴号这边靠拢。
陈盛宁害怕被火绳枪隔空打死,猫着腰躲在桅杆后面,大声吼叫着鼓舞士气。他以为,虽然受到载兴号鸟铳的重击,但现在还是他这边的海贼人多,只要两船靠近跳帮肉搏,他就能取得胜利。
不过他不知道,李图的杀手锏,还没有拿出来。
使用炸弹作战,并非李图的发明,而是来自后世的真实历史。在欧洲从十七世纪末期开始,各个欧洲大国都装备了掷弹兵军团。这些掷弹兵们同时使用火绳枪和炸弹作战,在敌人靠近时候投掷炸弹,往往能够一击让敌人阵列崩溃。因此,掷弹兵被各国视为精锐,但因为作战成本问题并未大量装备。
但是作为海商的船员们,载兴号却有足够银子装备这种先进的武器。
眼看第一艘海贼船就要靠上来,已经没有时间第三次火绳枪齐射了。刀一挥,李图大声吼道:“放下火绳枪,举起炸弹。”
载兴号的船员们把挎包里藏着的铁炸弹取了出来,举在了手上。
等陈盛宁所在的第一艘船开到四丈外,两船上的人已经可以看清楚对方船上的眼睛鼻子时候,李图大声吼道:“点火,自由投掷!”
船员们在战斗用火把上点燃了炸弹,一个接一个地把炸弹扔到了陈盛宁的海贼船上。更准确的说,是训练有素的船员们,把炸弹扔到了海贼的脚下。
“轰!”“轰!”“轰轰!”“轰!”
像连珠炮似的,炸弹一个接一个在海贼的脚下爆炸。一片一片的黑色烟雾和火花猛地冒出,笼罩着整条海贼船。
这已经不是战争了,这是一边倒的屠杀。
三十多枚炸弹在海贼们的身体旁边爆炸,被点燃的火药炸碎了龟壳型的外壳,把外壳上的龟壳片炸成纷飞的铁片。这些铁片像一场风暴一样在船上乱飞,几乎布满了露台的每一个角落。
碎片毫不留情地撕割着海贼们的身体。有人被铁片割断了半个腿,像杀猪似地嚎叫着在甲板上翻滚。有人被铁片插进了胸口割碎了心肺,七窍流血地倒在了甲板上。惨叫声几乎同时从所有的海贼口中喊出,然后,很快,这些海贼就像沙包似的倒在船甲板上,船舷上,或者掉入海水里,撞出一片水花。
这是热兵器的时代,对冷兵器时代无情的碾压。
转眼间,就有二十多条生命被炸弹收割,第一艘海贼船顿时被炸成了一条死船,整条船上只剩下个六、七个活人。即便是这些活下来的人,也已经没有战斗力了,除了一、两个运气绝好没有被炸到要害的,其他四、五个活着的都是重伤,倒在地上苦苦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