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瞧瞧,多般配啊。
刘太后朝玉姑姑使了个眼色。
似乎立刻忘了刚才满心的委屈愁苦,一下子又投入到对外孙和眼前这个苏三小姐一对璧人的美好幻想中了。
“何况我确实救过您一次,您忘了?”
苏容意很正经地说。
刘太后听到这一句,立刻坐不住了。
由玉姑姑搀着走到苏容意面前,“当真?”
“不是……”
言霄想多说几句,被他的亲外祖母一把拨开了。
“真的。”
苏容意也同样没有理会言霄,回答刘太后的问题。
刘太后看着她的神色多了几分怪异,“你一个小姑娘……”
“太后娘娘,人不可貌相,您的亲外孙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今天吃了这小子大亏的刘太后从心底里认同。
旁边的言霄简直对苏容意无言以对,她能不能好好看清楚自己该站在谁那边。
苏容意却有自己的考量。
她要报仇,唯一能够帮她的人,只有眼前这个人了,刘太后。
刘太后在先帝豫宗死后扶持如今的皇帝登基,掌握实权多达十年,哪怕如今皇上一步步将权力收归,但是东北、西北的兵力依旧不是他所能完全掌控,更别说还有西南的云州,言霄的父亲言奕几乎就是个土皇帝,握着手下无数的精兵强将。
所以如今朝局越来越向对峙的局面发展,只是这对早已离心的嗣子养母仍旧没有撕破脸皮罢了。
刘太后在乎的唯一一样东西,她到现在也能看明白了,不是江山,不是朝堂,而是唯一的血脉,言霄的性命。
她苏容意什么都没有,唯一拥有的,恰好就是能救他命的能力。
这当然是合作。
言霄的心里却往她不知道的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难道说,她这么不想自己死吗?
突然之间,他心里暖暖的,一时怔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刘太后没有理会一旁突然陷入发呆的言霄,她看着苏容意一对眸子。
神采奕奕。
这是一对有所图谋的眼睛。
但是刘太后并不讨厌这样的女孩子,不动声色的算计远比毫无掩饰的图谋更让人不喜,刘太后在朝堂上杀伐征战了一辈子,看惯了太多无欲无求光风霁月的人,心中却藏着更多的阴私筹谋。
所以当时刘太后知道言霄看中苏容锦的时候,她并不是特别满意,也许她真是和圣人一样的闺秀典范,但是刘太后并没有这个兴趣去了解她的内秀,她更喜欢简单直接的。
显然苏容意也是同道中人。
刘太后面对言霄以外的人,总是能很快拾起做太后高高在上的架子来。
“看来你有很多事情想要与哀家说。”
刘太后看着苏容意道。
苏容意笑笑,“什么都瞒不过您,不瞒您说,民女是薛姣的故友。”
刘太后明白了,言霄带她进来的目的。
“所以说,”她示意地上依旧跪着发抖的薛小姐,“这也是你的安排?”
苏容意摇摇头,“是谁的安排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如今的价值。”
“如今的价值?”
刘太后挑眉。
言霄还一直沉浸在莫名其妙的温暖的幻想中,直到玉姑姑点点他,他才回过神来。
“人呢?”
他望了望四周。
玉姑姑已经轻声叫薛小姐起了。
“里头,您啊,怎么就发起呆来了?”
玉姑姑帮薛小姐拍了拍衣裳,薛小姐忙后退着说不敢。
怎么还聊到里头去了?连玉姑姑也不叫伺候。
言霄觉得自己好像也没错过太多啊。
刘太后在会客的小厅后面有个小隔断,这里安置着一张小几,窗口对着外头的花木,午间的时候刘太后喜欢坐在这里喝杯茶。
“你继续。”
苏容意口齿清晰地说:“真的薛小姐在冰窖里,这事您知道,皇上知道,镇国公和言少爷都知道,可是别人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承认,因为皇上威势所在,可是真的有时未必是真的。”
苏容意顿了一顿,“您说外头的才是真的薛姣,外人同样也不敢说她说假的。”
刘太后似笑非笑,“皇上能这么容易糊弄?冰窖里……”
“这很简单。”言霄的声音突然插进来,“让真的消失,假的自然就是真的了。”
刘太后叹气,“这是救命的稻草,皇上可如何会放过你?”
“外祖母,这不是为了皇上。”言霄道:“这是为了你。”
刘太后蹙了蹙眉。
“这事是件大把柄,但是如今,皇上看准了您和他坐一条船,所以……”
苏容意接口:“这也会是您日后的大把柄。”
言霄笑看她一眼,“所以,您要克敌制胜,就要把这个把柄扭过来,皇上是皇上,可他也不能指鹿为马,谢邈把这事做得很细致,可也是因为太细致,没有外人可以证明这位薛小姐是假的,一旦您握住了这一点,皇上只能吃这个暗亏,而外头那位替身,也能好好让谢邈不痛快一阵了。”
刘太后叹气,“可是一旦如此,许清昀的病……你知道的,皇上他必然对你我……”
“外祖母。”言霄挑眉,“有这位苏三小姐在,您完全不用担心许清昀会这么快死。”
这样他们就握住了绝对的主动权。
他倒是信誓旦旦的。
“况且难道没有这件事,您和皇上就打算母慈子孝地去见先帝?”
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