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瓷低声说道:“那日的事情我前两日便和宋先生说过了,再没什么可说的了。”
在宋舟第一次出现的时候,他就想到了,或许是岳莘然派来的人,或者是岳莘然家里人为她而来,可是今日突然看见她,这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连最后的一块遮羞布都给他扯开了。
宋舟点头,道,“你是说了,但是我让你做的事可做好了?”
钟瓷声音更低了,“不是还没来得及嘛。”
宋舟上次出现,的确是交代了一些事情,让他们兄弟二人照做,只是他还在犹豫着,老娘就回家来了,还带来了宋舟和她。
宋老妇人见儿子还算老实,也不撵他走了,而是让他好好地听宋先生话,希望能够将功补过。
“你们兄弟二人,日后若是还如此作奸犯科,我死了也不能瞑目!”
钟瓷点头,心中也确认自己是彻底没法子了,只能听话照办。只是姨母那条路是彻底断了,若是被姨母察觉,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老娘平安归来,而且显然站到了岳莘然那边,钟铁直接就顺从了,钟瓷心里的念想断了,也只好这么办。
至此,兄弟二人才算是真心实意要给岳莘然办事。
岳莘然当着老妇人的面说道:“不管起因是什么,只要你们好好为我办事,日后少不了你们的好处。”说着给乐鱼使了个眼色。她早就让乐鱼准备了小荷包。
乐鱼走过去,给钟瓷钟铁每人一个荷包,荷包的样子很普通,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样子,贵重的却是里面的东西。
沉甸甸的,入手便知道是银子。
“这是你们的工钱。只要好好干,下个月还有,每个月都有。”岳莘然知道这兄弟二人缺的是什么。
岳莘然说完,又冲着老妇人笑:“我雇佣他们,婆婆觉得可好?”
老妇人眼睛立即红了!自家人分明是得罪了她,她却不记恨,还给两个儿子指了条明路,心中感激得很,之前还在为儿子的罪过伤心绝望,此刻却听到这么好的消息。
老妇人心中激动,站在岳莘然的面前,跪了下来。
岳莘然连忙去搀扶,却被老妇人打断,“姑娘莫要如此,姑娘不记恨,还将他们两人看作自己人,这真是天大的恩惠。你是我们一家的恩人,老婆子心甘情愿。”
钟瓷钟铁见老娘跪了,连忙跟在身后也跪下来。
钟氏两兄弟这时候什么别的心都没了,一心把岳莘然当作主子看待。
谁知老妇人突然咬了咬牙,说道:“若是姑娘不嫌弃,就让钟瓷这不孝子,卖身给姑娘为仆,也好报答姑娘。”
老妇人可不是犯糊涂,而是有自己的算盘。她见岳莘然衣着富贵却不轻贱自己这样的贫民,便知道岳莘然是个心善的贵人,值得跟随,两个儿子这般年龄的确需要找到日后生计的饭碗,若是继续吊儿郎当,等自己死了他们必然不会安生,要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钟瓷若是能够得了这机缘,虽说不知道是不是福,但绝对不是祸。
“娘!您不是说咱钟家人不为奴吗?”钟瓷心中惊讶,却没有直接反抗。可曾经梦里当作妻子的人变成卖身的主子,还是不太能接受,更何况他读过书,不甘心屈居人下。
一切,老妇人的确没有让儿子们卖身的念头,现在见他们一而再地犯错,着急了。
岳莘然也没想到这一出,想了想还是拒绝道:“这件事以后再说。婆婆先进屋休息会儿吧。”
钟铁扶着老妇人进去,此后妥当后才出来,斜眼看了钟瓷一眼,站在了宋舟的身旁。他刚才进屋,仔细问了娘这几日的日子怎么样,没想到顿顿吃得好,身上一点伤没有,还胖了。他心中对宋舟和岳莘然多了几分感激。此刻,看见欺负过岳莘然的弟弟,怎么看都不顺眼。
钟瓷见大哥也孤立他,翻了个白眼,也走过去站在岳莘然的右手边,低头说道:“放心吧,我一定办妥。”老娘都发话了,他是彻底没辙了。
从钟家的院子出来,岳莘然和宋舟没有着急出巷子。
岳莘然接过乐鱼手里的小信封,交给宋舟。
宋舟问,“这是什么?”打开一看,竟然是一百两的银票,他立即拉下脸,“这个我不能要。”
“先生,这不是给你的钱,而是老婆婆住这几日的花销,这钱必须我来出,不能让您破费。只要您肯帮我,我就十分感谢了,你若是不收,我心中不安。”
宋舟依然拒绝,岳莘然不给他机会,将乐鱼手上的小包袱塞给了他,“还有件事,也要麻烦先生。”
包袱很轻,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宋舟不明所以。
“包袱里有四千三百两的银票。”岳莘然低声说道。除了这些,还有两千多两的银票和银子,没有带出来。这些都是从小到大,入了她手的,被乐鱼收起来了。多亏了乐鱼这丫头的性子,才能攒下来。
宋舟惊讶地瞪起了眼睛,“这么多?都够在京城买个不错的院子了。”
“先生,这些东西都要你替我保管了。”岳莘然知道自己若是不说清楚,宋舟不会拿的,便把今日早晨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宋舟立即皱了眉头,“岳齐这是老糊涂了,竟然听那个女人的话!”
宋舟看着面前的女孩子,目光显得有些复杂,因为是月瑶的女儿,一直将她当晚辈看待,替月瑶护着她,今日见她行事稳妥,知道自保心中宽慰很多。月瑶是个很聪慧坚强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