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允烽再次吃了闭门羹。
这一次,本是很有信心的,结果还是砸了。
他不明白具体原因,直到晚上身边打探消息的随从跟他禀报了一些消息。
随从鱼鳍穿着一身灰黑色衣裤,皮肤黝黑,眼神犀利,他恭敬地站在一旁,仿佛与黑暗融为了一体。
鱼鳍每日禀报的内容都不同,大多是京城的动静,还有县里他关心的事情。
“如今她已经脱离了陈府,每日都可归家,而且还开始经营家中的产业,看起来已经摆脱了曾经的困境。”鱼鳍慢慢地讲述着。
赵允烽摆手,“先不说这些,她最近都去了哪里?”
岳莘然的举动很简单,每天就在那么几个地方动,鱼鳍两三句就说完了。
赵允烽听了,却有些无奈。
“她接连几日去罗正衣家中,你现在才告诉我?”
就是因为她,罗正衣才有八宝酿喝吧。
“是主子你说,不用禀告她的行踪,尤其是上次帮她给陈渊通风报信递纸条以后……”
赵允烽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他,鱼鳍立即闭嘴不谈了。
鱼鳍心里明白,主子只是动了恻隐之心。不过就是因为初次见面时候利用了她一下,后来主子见她可怜,就让他暗地里帮一把。其实主子对岳莘然并没有太多的关心。不过,今日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主子口是心非,对岳莘然有意思?鱼鳍办事利索可靠,功夫也很好,可这脑子不是很活泛,尤其是面对感情问题。
“以前的事情不要再提。那个人……”
鱼鳍醒悟过来,主子是问在背地里偷偷监视主子的那人,当初便是因为这人的监视,主子才故意做出那般放浪形骸的样子去岳莘然屋里胡闹。在京城时也是这般,他早就习惯了。
“已经动身归京了。”
“哦?”赵允烽眉头紧锁,这是他头一次露出凝重的神色来,“竟然走了。”
“有什么不对吗?”鱼鳍不自觉跟着紧张起来,“他一定在路上,要不要我走一趟,让他永远也回不去。”
“不必!给他看了想看的,就是为了让他回去。”他只是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突然回去。
他感觉是京城出了事,至少比他重要得多。
……
若是岳莘然知道,当日赏花宴陈渊突然回家是赵允烽的缘故,怕是高兴不起来。她的计划都被打乱了。
这算不算是好心办坏事?虽然,结果并不差。
“小姐,罗先生说什么时候来吗?”钟瓷显得格外兴奋!不管怎么说,他到底苦读好多年,是个读书人,对罗正衣真心崇拜。
“昨天才说好的,哪能那么快?”岳莘然拿着账本在对账,钟瓷站在一旁,心思根本不在账本上。
钟瓷说道:“听说罗先生喜欢美酒,说不定为了八宝酿今日就会来。而且,罗先生既然答应了,就不会故意拖着不来的。罗先生的性子其实挺简单。”
岳莘然翻过一页,不在意地说道:“这种话都让你说了,若是罗先生不来,岂不是对不起你的‘厚爱’。”
“我说的都是真的。”
岳莘然笑着抬头,问他:“难不成你们早就认识?若是这样,当初就该把你派出去才对。”
乐鱼和木鱼对视一眼,两人嘴角都有笑荡开。
小姐又开玩笑了。
钟瓷挠头,难得不好意思起来,“我是认识罗先生,罗先生却不认识我。我也是听说了一些关于他的事情,才觉得他是这样的人。”
岳莘然不以为然,名声这东西能累人,更能误人。
傍晚过后,月色初露。她正准备回家,门口两人一前一后走来。
前者穿这件宽大的油绿色袍子,头发随意地挽在身后,他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云彩上,连月亮都黯淡了许多。
甲子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瞧见岳莘然,在后头招手。
岳莘然笑笑,收回自己有一瞬失神的目光,忙上前行礼,“罗先生。”
罗正衣来了,月色降临的时候,街上已经不再热闹喧嚣,酒楼里也只有零星两桌客人,也喝得东倒西歪,分不清楚。
除了百味食府的自己人,没有人知道罗正衣来了。
岳莘然不在意眼前,只要他来了就好。
她不着急回家,招呼大家忙起来,做菜的做菜,上酒的上酒。
她亲自陪着罗正衣在楼上的包间。
岳莘然摆菜斟酒,动作行云流水般,温柔又安静,仿佛她不是第一次做这些。有那么一刻,她愣住了,心中莫名有些刺痛。仿佛她也做过这种事,含着情意,为那人做这做那,心甘情愿。
只是一个恍惚,她便抽离了情绪。这种情况不是头一次,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么慌乱了。
仿佛白日做梦,令人匪夷所思,却又不得不承认,从始至终,她身上都有一个未解的迷,就连她自己也没有任何办法。
可是,她并不惧怕,仿佛这本就是她生命的一部分。
岳莘然这一愣神儿,被罗正衣看在了眼里。
见礼后,罗正衣第一次主动开口,“岳姑娘如此哀伤,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岳莘然愣着抚上了自己的脸,哀伤?
是啊,刚才那一瞬她的心很疼,可是哀伤吗?
岳莘然摇头苦笑,“让先生见笑了。”
罗正衣看她一眼,宽袖中修长的双手伸出来,亲自为她斟了一杯酒,“酒未必能浇灭伤心事,至少能缓解那份痛。”
岳莘然双手接过,一口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