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正衣像往常一样,中午休息过后便来到百味食府,从后门进去。
没办法,前门总是有人在等他,不过他离开的时候会偶尔从前门走,不等被纠缠就上马车回家了。
今天他吃完酒,心情很好,准备从前门离开。总不能真的白喝,要给百味食府增加一点名气。
当初岳莘然就是为了这个才让他来免费喝酒的。
罗正衣走出房门,还没下楼,便看到了一个背影,正半歪着身子对着大厅的方向,向下看着什么。
他装作没有看见,想着还是从后院离开吧。
赵允烽含笑转过身来,看到罗正衣悄悄的样子,笑容更加灿烂了,“罗先生,来吃饭啊。”
罗正衣眼睛不看他,撩开长袖,举步下楼去。
赵允烽喊道:“明日再来啊。”
接二连三,每次去喝酒都能碰到赵允烽。
可是不来似乎又不行。
终于,忍不住让甲子去问伙计,为什么赵允烽天天都出现,结果却很是出乎意料。
房间里,甲子拿着半空的酒壶,“先生,王爷说他是这家店的大管事,每天都会在。”
“什么?”罗正衣酒杯摇晃,险些洒出来酒,“他当管事?这家酒楼的?”
甲子知道先生听见了,并不做回答。
“这不是胡闹嘛!堂堂王爷,竟然在边境小城的一家酒楼里干活!还有没有人能管管他了?”罗正衣放下酒杯,失去了兴致。
甲子为他斟满酒,“先生,还是答应之前的那个条件吧,他给咱出一辈子酒钱,他以后肯定会后悔的,也算出气了。”甲子还是念念不忘此事。尤其是先生回京之后,也没有百味食府存在了啊。
他知道,先生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
罗正衣瞪眼睛,“就当看不见他,瞧他能把我怎么样。”
这话听起来太像小孩子,甲子翻个白眼,顺从他的意思点头。
……
岳莘然看着父亲手中的两个瓷瓶,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三天的时间,陈渊就将解药送到了父亲的手里,他到底是怎么得到的?
两个瓷瓶,一个是之前装着毒药的白色瓶子,陈渊并没有从父亲这里拿走,还有一个是深褐色的小瓷瓶,里面装着解药。
“父亲,这解药确定可行吗?”
她心中含着许多疑惑,并没有问出口。最简单的一个,陈渊没有拿走毒药,却送来了解药,是从哪里得来的?只有防毒的人最清楚解药,难道陈渊和防毒的人是一起的……
可是,根据苏尔奇的话,不难推测,中毒的人是被朝廷派来的人所伤。
父亲和陈渊并不是为了谋私,是为了朝廷在办事?亦或是在朝廷内有地位的人……至少是能接触到下毒之人的。
不管答案是什么,陈渊背后一定还有别的人,以他自己的能力是不可能做到这一步的。朝廷派来对付赫尔族的,一定是隐秘的高手。
再说,勾结赫尔族人,哪怕只是做生意赚钱,也是叛国谋逆之罪。这么大的事情,陈渊不可能自己出谋划策。
“应该没有问题。我这就安排见面。”岳齐很信任这瓶解药。
她试着问道:“这解药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岳齐看着她,头一次如此严肃地对她说:“女儿啊,有些事,你可以在心里猜测,永远不要问出口,我更不会回答。”
“父亲,你知道得也不多,是不是?”岳莘然看着他的眼睛。
岳齐摇摇头,再没有说。
再次和苏尔奇见面,地点不是上次的地方。
苏尔奇也换了一身装扮,粗陋的麻衣,还有背上装满了猎物的篓子。
在看到苏尔奇的瞬间,岳莘然脑袋里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待看到父亲要拿出来瓷瓶,她猛然明白了什么,猛然站到了父亲的前面。
不等岳齐询问,她便说道:“苏尔奇,我们并没有拿到解药!”
身后的岳齐脸色微变,不过他没有立即拆穿女儿。
苏尔奇根本看不到岳齐的脸,拿出背后的斧子,冷笑道:“拿不出解药,你们就是朝廷的走狗,想要我的朋友死掉。”
岳莘然神色不变,说道:“你们得不到的解药,我们怎么会得到?”
“可是来之前,你们的人分明说已经准备好了东西!”苏尔奇双眼眯起,仿佛是森林的猎豹,随时可能暴起伤人。
她背在身后的手给父亲打手势,让他稍安勿躁,对苏尔奇说道:“我们只是商人,跟朝廷的交道也仅限于贿赂攀亲,相互勾结。只是为了生意上的便利,和朝廷的官员打好关系,怎么可能要到解药?若是真的要解药,怕是会立即翻脸不认人,把我们关起来拷问。到时候,兄弟你说不定也会被活捉。我们今日来到这里,没有朝廷的人埋伏在这里,便是你的好运。还想着为你的朋友解毒?不要再搭进去人就算不错了。”
苏尔奇冷冷的目光一直看着她,语气慑人,“我再问一遍,你们没有解药?”
“传信过去,说找到了东西,只不过是希望苏尔奇兄能够给我们多一次机会。解药,我们很抱歉,真的没有。”岳莘然弯腰到底。
她听到身后的动静,鞠躬后立即来到父亲的身边按住了父亲的双手。
岳齐满心疑虑,此刻脸上有汗水滴落,他看着女儿,突然觉得有些彷徨。
苏尔奇冷哼一声,把斧子丢在了一旁,大咧咧地坐下来。
“希望你没有骗我。”苏尔奇说着话,并没有在意岳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