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不受补,她生了多少孩子能不知道此刻产妇适合吃什么吗?宗妍夏不动声色地装作收拾脏物,余光紧紧盯着那位罗氏,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新生儿身上,产妇已经昏睡过去并没有大碍。
沐琪出生于蒙远,其身体底子还是挺好的,就是胎儿入产道掉了个个,也就是所谓的难产、胎盘不正。沐琪身边的嬷嬷和宗妍夏身边带的医婆与嬷嬷都有这方面的经验,用手放进去生生将孩子摆正。母女平安,沐琪只是筋疲力尽才昏睡过去,倒是不像历史中般难产而亡,宗妍夏在其中起到的作用不大。
她指尖微微用力,看来十王府里也不干净,罗氏在沐琪当主母前可是把权着十王府的财政,里里外外的下人现在仍有大半暗地里看着她眼色行事。罗离很早就跟着十王爷了,即便十王爷跟沐琪关系很好,也要顾及这位从宫女爬到通房后生子晋升为妾的女人,时不时地去安抚一番。
可是罗离生了三子皆没有平安渡过七岁,她心里的怨气哪里是轻易被平复了的?
罗离将碗放到床头的雕花圆凳上,自己坐到床边,昏暗的屋子下她只能模糊看到床上穿着浸满血白色中衣的女子,满头是汗发丝凌乱地躺着。罗离手轻轻拂了下床上女子的头,宗妍夏被一道寒光闪的心蓦然一骤,浑身冰凉地听到耳边罗离惊恐地喊道:“福晋没气了!”
众人顿时乱成一团,而在屋外等候的十王爷立马甩帘子奔了进来,见到已经哭哭啼啼就位的罗离,冷声道:“出去!”他是历史上被人讽刺的草包,可是生活在这个吃人不眨眼的皇家,他又怎能真的就什么都不懂呢?他身后的姥爷家没少给他补习,看着比自己还要天真的福晋,他暗地里平衡着后院,给其挡过去多少明枪暗箭,结果罗离这女人竟然挑这个时候下毒手!
他心疼得看着床上的人,脚抬不起来,愣愣地盯着。他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记得自己被她耍的跟个傻子似得,记得他整日追在她身后惊喜地知道这将会是自己的福晋,他记得红烛下她惊人只为他绽放的美丽,记得他们婚后那么的幸福。他以为自己这个闲王有福晋陪着,一生就圆满了,被人说傻又如何。
他从来要求的不多啊,“不要孩子也可以啊,八哥和八嫂不也过得好好的吗?”他喃喃地说道,男儿泪汹涌地滑出来,他跪倒在地,痛苦地锤着地,他不想要再往前走一步,看到冰凉不再用黑葡萄般水润的眼睛望着自己笑的妻子。
悲鸣声回荡在屋子中,宗妍夏亦是呆呆地望着床上那抹白衣,她好冷好冷,虽然她助沐琪逃脱一劫,心里的庆幸被自己间接杀人的恐惧所掩埋。她低头木木地望着自己纤细白嫩的手指,她们躲避不了,只要她们还在皇家,手便因为那个位置而沾染上无数的血!
沐琪刚才生产完只是昏迷了一下,她看到了罗离所有的动作,那女人眼里的阴狠和手上钢针毫不犹豫地刺向丫鬟头顶,让她现在紧闭着眼睛,不敢动一下。
“侧福晋,”一个医婆瞧道宗妍夏的反应,扯扯她的衣袖,低声喊道。
宗妍夏回过神来,敛去一切情绪,手一挥轻声道:“嬷嬷你们把她处理了。”
沐琪陪嫁里的人看了下捂着头的十王爷,上前抬起那个替死的丫鬟,从暗道里离开。
沐琪睁开眼,轻叹口气,对地上的十王爷道:“爷,我好害怕,抱抱我吧。”
十王爷浑身一颤,不置信地抬起头来,看向床上费劲撑着起身对自己无力浅笑的女人,他连忙起身跑过去一把抱住她,感受到怀里的温热,他哆哆嗦嗦地问道:“琪琪,你还在,对不对?你不舍得丢下我,是吗?”
沐琪拍拍他的肩膀,“你怎么进来了,男人进产房很晦气的。”
“我不管,你不能离开我,我们才结婚两年,我还没带你去游历我们新清朝的江河,我们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没有做,不可以离开。”十王爷跟个刚被母亲寻到的孩子般,执着地说着。
沐琪心里渐渐暖起来,这个社会等级分明,为了争夺那个位置,多少人都牺牲了。为了活着,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她为何要有着现代人可笑的苏气,下地狱又如何,手上沾满血又怎样!她只想要老十和自己白头偕老而已啊。
她感激地看向宗妍夏,自己真的就永远闭上眼睛了。
宗妍夏微微点点头,打了个手势便留下一位医婆,领着其他几人离开了。她蛮羡慕沐琪的,沐琪有个真心疼自己的丈夫,而她好像也不错,有个宠自己上天的哥哥和一个可爱漂亮的女儿。
天阴沉着下着大雨,电闪雷鸣地,宗妍夏快步从侧门步入四王府往自己院子里赶去。
一个挺拔充满冷气的背影让她顿住脚步,挥开其他人,宗妍夏一步步走过去,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妾身给爷请安。”
“去哪了,”四王爷转过身来,沉声问道,他复杂地看着这个从一年前瞬间在所有人面前收起爪子,温顺得不像话的侧福晋。她若是跟往日般争宠,娇娇气气得,再美的女人也会令人感觉到厌烦。可是她不争不抢,甚至对自己唯恐不及,他心里不大是滋味了,一年没见了,她更加温婉秀丽,长长的睫毛颤抖着。
他伸出手拉住她,轻皱着眉:“怎么这么凉?”
宗妍夏没有接话,笑着道:“爷可吃早饭了?这是下朝回来吗?”说着她便高声喊着下人备上早膳。
四王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