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瑾皱着眉颔了颔首:“我又不傻,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我怕他真的知道什么。”
周程安微微笑了笑:“你放心,若是韩叔叔真的知道什么,哪里用得着大张旗鼓的通过你叫他过来,只怕早就悄悄的解决了。”
韩瑾到底是当局者迷,周程安这么一说,他瞬间便清醒了,只是经过这这次这件事,他也深刻的意识到,如今还是要加紧提升他在韩氏内部的地位,不然日后不论做什么都要受制于人。
韩瑾从周程安这儿取了一肚子的经,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但是周程安却被折腾的够惨,等把韩瑾送出去,周程安眼里的怨念都快化作实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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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的时候,郑玦因为公司里的事情稍稍去迟了一会儿,刚到茶楼门口,就看见韩瑾一脸焦躁的在门口徘徊,看见他过来了,脸上闪过一丝惊喜,急忙迎了上来。
郑玦微微皱眉,神情微闪,低声道:“韩少怎么在这儿。”
韩瑾脸上闪过一丝局促,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哦,你之前又没说是哪个房间,我只好在这个地方等你。”
郑玦一脸疑惑的看着韩瑾,心中只觉得有些古怪,韩瑾只需要进到前台报上自己的名字,自然就知道是哪个包间,还用得着在这儿干等着。
只是看着韩瑾有些僵硬的脸色,郑玦倒也不好再多说,只笑了笑道:“是我的不对,一起进去吧。”
韩瑾这才松了口气,笑着与郑玦一起走进了茶楼。
六安茶楼是郑玦常来的一家,因此这家茶楼也常年给郑玦留着一件包间,现在虽然正是客满的时候,但是郑玦和韩瑾还是很是顺利的进了包间。
刚一进屋子,便是满室的茶香,原来已经有人煮好了茶,郑玦抬起眼看了韩瑾一眼,韩瑾虽然面色有些僵硬,但是到底还是维持住了仪态,笑着邀请郑玦坐下,绝口不提那杯已经被喝了一半的茶碗,
郑玦也只当不知,顺势入了座,甚至还给韩瑾露了一个笑脸。
其实他此时的心情也是有些忐忑的,他现在做出的决定,是事关与他一生的决定,也许会让他更上一层楼,也许会让他彻底掉入漩涡之中,郑玦不知道前事如何,但是面对现在的情形,他只能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一条路,即使是要出卖自己的灵魂。
看见郑玦今日对自己竟然十分温和,完全与往日的横眉冷对不同,韩瑾心中不由生出几分喜意,先是殷勤的点了郑玦喜欢喝的茶,又亲自帮他沏好,这都是他平日与郑玦一同出去时观察得来的结果。然后又绞尽脑汁找出话题与郑玦聊天,其实他俩背景经历完全不同,能说的也就圈子里的那点事儿。
虽然话题贫乏,但是对郑玦来说,却也正当其会,郑玦自己原本就有些尴尬,他虽然下定了决心,但是到底也是忐忑的,韩瑾既然能调节气氛,他自然也乐见其成。
只是他们俩的生活圈子到底有所不同,即便是翻来覆去的说,也总有说完的一天,到最后也不免冷场了。
一时间整个茶室都安静了下来。
韩瑾心中有些发急,脸色却要硬装出一副淡定的模样,一边给郑玦沏茶,一边搜肠刮肚的找话题。
但是此时郑玦却彻底冷静了下来,他看着眼前卷着潺潺烟雾的茶碗,心中不知为何,却一下子平静了下来,他抬头看了看韩瑾那张英俊到极致的脸,只觉得耳边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他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回响。
“韩瑾,你上次问我的答案,我现在就告诉你。”好似隔着层层的云雾,郑玦清楚的听到了自己平静到有些冰冷的声音。
而韩瑾却好似被按住了暂停键,整个人一下子就滞住了,他几乎是有些恍惚的看着郑玦,脸上还带着一丝疑惑,好似没有听清楚郑玦说的话。
但是下一刻,一抹血色便涌上了韩瑾的脸上,他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才制止住自己的情绪,有些颤抖的放下了手中的茶壶,声音也有些不稳:“你……你可以再多考虑一下,我不着急的。”
明明之前是他一直在逼郑玦做决定,此时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郑玦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然后又垂下了头,看着自己略带着薄茧的手掌,不似韩瑾的那般完美无瑕,但是他两辈子所有的心血却都是由这双手打拼出来的。
上辈子他的人生,就那样轻易的被温华安和韩瑾毁掉,仿佛他的所有奋斗都不值一提,这两个端坐在金字塔顶端的人,只是稍稍挥了挥手,他的人生却那么彻底的崩塌,而且更可笑的是,他的被毁,不过是这两个人战争的炮灰,甚至于韩瑾上辈子至死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他一直以为自己忘掉了,但是昨天去拜访了温华安,他却发现,他从来没有忘记,没有忘记自己被毁灭的屈辱,没有忘记那深入骨髓的仇恨。
如今温华安已经将要付出代价了,而韩瑾……
郑玦缓缓的抬起了头,脸色已不复之前的冷淡,他看着韩瑾,微微笑了笑,不像之前那般带着疏离和客气的笑容,他的容色中竟带着一丝淡淡的柔和。
韩瑾看着有些愣住了,他自来知道郑玦长得好看,但是却也不似于现在流行的精致美少年,他眉眼清隽,温和儒雅,身材却修长挺拔,有谦谦君子之风。只是平时他神情淡漠,即便是笑也带着一丝冷漠的疏离,整个人都带着一丝禁欲之感,韩瑾一开始也是被他的这一特质所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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