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枫说的去问纯净公主要了这个嬅雨姑娘,不但唐突,更不合理。
祁王虽是个不受重视的王,但婚事还是要经得陛下的同意,当下剑枫说的此举甚为不妥。
良久后,祁王道:“她现在已是公主府上的贵客,璟雯的好友,岂是我说要走就要走的。”说着顿了顿,看着剑枫道:“我何曾有过婚约,你是知道的。”
剑枫眉头稍锁,垂头道:“殿下为了那段婚约,至今未娶,我又何尝不知。可是如今她已经回来了,又换了身份,和齐府再无瓜葛。且殿下年纪早也过了婚娶的年纪,取了嬅雨姑娘,陛下想来也不会说什么,纯净公主那里就更不会说了。”
说着,又往祁王身边靠了靠,道:“殿下不试,怎么知道。何况嬅雨姑娘来了祁王府,再商计谋也方便。”
娶了齐清儿!
这是一件祁王一直都想做的一件事情。
从十五年前,他在齐府上给出那块羊脂玉开始,便是一辈子的承诺。他要她,奈何天意这样弄人。
偏偏一错过就是十五年,至今相遇,人前亦不能做回他们正真的自己。
祁王因着酒精的作用,全身酥麻。
他收起撑在膝盖上的手臂,整个人随意的往后倾倒。
“当下正是我们要处事背人耳目的时候,何况惠妃对她格外重视,就连父皇今日都对他顾盼三分,此举只怕是于我们所谋之事有百害而无一利。”
祁王说完,叹出一口,合上双眼。
剑枫是个明白人,深知其中含义,便也不再多语。
……
纯净公主的生辰,这样一闹。
接下来的两三天,皋璟雯真真切切的安静不少。
皋帝为了滨州难民一事,分不开身,显然是没有要给皋璟雯再择胥的意思了。
这一日,纯净公主皋璟雯生辰后的第五日。
终于传来了宫中消息。
刑部尚书曹宪逃到了临江,比洛阳离京城还要远上一倍,但还是被强行押了回来。
一顿严刑拷打,果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被禁足的凌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皋帝落下来的圣旨。
曹宪在一番拷打之后,果断地说出了,是陵王让他关押滨州来京告状的百姓。
在嬴谢巡视滨州之时,凌王还唆使曹宪杀了方远灭口。
曹宪口中对于凌王的罪状刚刚供出,太子一党的言官们就纷纷呈上了奏折。
说要必不能轻饶了凌王。
如此不良风习绝不能再有,国之根本是百姓的安泰。
凌王不但欺君罔上,还动摇了国之根本。
如此一说。
皋帝是不得不给凌王惩戒。
于是一道圣旨,到了凌王府。
张公公扯着公鸭嗓,道:“凌王皋俊扬,为一己私利,无视百姓疾苦,欺君罔上,即日起褫夺亲王称号,迁居永巷,无召不得擅自出巷。”
永巷是宫墙以北,一条狭长的饿小巷。
一开始是给宫女所住,因其条件极差,后来便成了关押宫中犯了错误的宫女。
再后来,随着宫廷斗争,政权斗争的深入。
永巷成了关押犯了错的嫔妃及皇室宗亲的地方。
虽不像天牢那样进去的人几乎就是等着一死。
但永巷难耐的极差条件,也不必大理寺的天牢要好到哪里去。
皋帝下了这样的圣旨,尚且是顾了父子情面,至少还将凌王留在京中。但凌王已知,他想再有出头之日,便是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
跪颤颤地接了圣旨。
还要谢皋帝的恩典。
而滨州那边,皋帝却出其不意的选了蓉王前去安抚。
祁王远离朝政,且和皋帝之间来往甚少,自然不会遣了祁王前去。
可京中现放着太子和轩王。
哪一个都比蓉王要资历深厚。
更知道如何赈灾济民。
皋帝却偏偏选了不成气候,至今都还像个孩子一般的蓉王。
齐清儿听到这些消息,也算是大输一口气。
从此再没有凌王前来逼问她的身份,或是动不动又从背后挑唆她和纯净公主之间的关系了。
然,再一想。
其实皋帝并非不知嬴氏一族的猖獗。
眼下倒了凌王,皋帝转眼就开始扶持蓉王。
有轩王和蓉王同在,太子那边自然也会安分一些。
齐清儿这样想着,不觉看着门外的竹林出神。
竹婉取了炭火进来,细心地调动着炭盆中的火候。
在齐清儿身后,是全心全意的投入照顾。
齐清儿忽感一侧,轰然流动的暖流,侧过脸去,来发现原来是竹婉。不由得收了收心思,将目光落在了竹婉身上。
也许是因为凌王落狱,这个于她来说已在明处的敌人不再能产生任何威胁。
齐清儿略宽了心,倒细细打量起竹婉来。
她体型不能说是如同男子般的健壮,但和其他女子相比,却要显得宽大些。
眉毛浓黑,鼻梁挺直,一双慧眼总是炯炯有神。
齐清儿将目光往下移,落在竹婉的耳垂处的时候,忽然发现她这样亭亭玉立的女子,竟在脸上落了这样一个疤。
型如卧蝉,蜿蜒于耳后。
因时间长了,只有略红的一点印子。
不仔细看倒也瞧不出来。
只是,女子总要嫁人,在夫君面前又改如何应对这样一个疤呢?
齐清儿看了许久。
竹婉仔细的加碳,又将火候调匀。
刚要起身,齐清儿道:“你是怎么认识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