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福晋那拉氏最近身体不大好,经常有请雍王府专用的李大夫来为她请平安脉。这日也不例外。我被李氏命人架到她面前的时候,李大夫正好为她请好脉在开药方。那拉氏瞧见这一架势,先是吓了一跳,在看清楚来人是我之后便是惊讶和纳闷。
“这是怎么回事?”那拉氏见到了紧随其后的李氏,皱了皱眉头的问道。
“呦,李大夫也在啊。”李氏却不急着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笑着对李大夫说道:“这年侧福晋屋里的大丫鬟不小心在花园里摔倒了,受了伤还一直在出血,还请大夫为她看看。”
李大夫原是都只给王府的主子们看病的,但医者父母心,何况他有给怀孕了的茉莲看过好几次脉,茉莲怀孕的脉象还是他给把出来的。他自然认得我是茉莲身边的红人,那拉氏闻言也赶紧命他过来为我看看,他当下不敢怠慢的过来为我号脉。号着号着,他从疑惑到震惊再到眉头紧皱,然后似乎不敢相信的又把了好几下。
“李大夫,有什么话可要直说哦。”李氏那难听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刚才也为她稍微把了下脉。当然了,我是不懂医术的,只是那年我不小心小产之时,曾一时不敢相信的要求你告诉我何为小产之脉象何为普通人的脉象,与丫鬟们的脉进行对比,这才死心接受了事实。我刚才见她外表的情况和我当年有些类似,便好奇着抱着试试的心态为她把了个脉,没想到这内里也很像呢。”原来竟有这么一出?难怪她刚才……
“李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当年的脉象是流产的脉象,她和你的很像,那……”那拉氏说着,突然有所觉悟的顿住了。这时,因号脉而沉默多时的李大夫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来到那拉氏的恭身道:“嫣如姑娘的脉象看来,她确实是小产了。”他此话一出,我可以感觉得到屋里的气氛一凝,那拉氏的脸上渐渐没了血色。
没办法,古人保守,这古代未婚有孕,□□王府绝对是要死人的大事!而身为嫡福晋那拉氏,在她的管辖范围内发生这样的事情,她自然逃不了干系。李氏则在一旁有些得意的偷笑,我实在看不惯她的样子,忍不住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待到回神想要有什么行动时,外头有人来禀报说是年侧福晋来了,那拉氏冷哼道:“让她进来!”
茉莲在菊馨和卢氏的搀扶下慢慢的走了进来,见到屋里这架势,又见到我身下流了很多血,脸色刷的一下全白了。顾不得给那拉氏请安,她便焦急的问:“这,这是怎么了?嫣如姐,嫣如她是做错什么了么?姐姐为什么这样待她?”想来她是以为那拉氏对我动了什么刑。
那拉氏被茉莲的这般有些质问的语气弄得很是不悦,“我对她怎么了?你怎么不问问她对我怎么了?刚才她在花园里是她自己摔倒了,而这一身的血,是她小产造成的!”那拉氏很不客气很是愤怒的说道。
“小产?”茉莲不敢相信的摇了摇头,“不,不可能,嫣如姐姐素来做事稳妥,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这肯定有什么误会,不,我不信!”
“年侧福晋,此事千真万确,奴才可以作证。”缄默的站在一旁的李大夫适时出声。
这下,茉莲就是不信也得信了,李大夫断不可能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她眼眶微红的蹲在我面前,道:“嫣如姐姐,你,你怎么那么糊涂啊!”
“说,奸夫是谁?”李氏突然出声吼道。
我不想说话,茉莲的样子让我心里很憋。茉莲却像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似的对我急道:“对,是谁干的?你是无辜的对不对?是有人侮辱了你还是怎么了么?你说话啊,你说,我为你做主!”
我知道她的想法,如果有其他情有可原的情况,比如我是被人□□之类的戏码或者我‘通奸’的对象比较特别,我确实有希望逃过此劫。可是她越是如此,我越是不想说话,她,她叫我怎么说啊?叫我说什么啊!!说和我一起的人是胤禛?说孩子的父亲是胤禛?看着这样的她,看着这样关心我的她,我心下只剩一片空白和悲凉。
我不知道今日的事究竟会闹到什么地步,但我知道它终归会有个收场的。因为胤禛很快就会下朝回来了,我怀的是谁的孩子,他再清楚不过了。以他的性格,他断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继续隐瞒我们之间的事情……只是,到那时,我和茉莲之间的姐妹情谊恐怕就要就此断绝了。到那时,她非但不会关心我在乎我,还会恨我吧……不管怎么说,不管我先前对她再好她都会认为是别有心机了,毕竟我是背叛了她,我瞒得她好辛苦!
“你说还是不说?不说可要用刑了!”李氏喧宾夺主了起来,“姐姐,这可不能姑息,否则咱们王府还有王法么?”她和茉莲的想法是完全不同的,她就想说我是故意和哪个相好的人怎么样怎么样,故意破坏规矩什么的,最好揭发出来的那个人还很不堪,这样就太有意思了。只是不知道当她终于知道了真正的那个‘奸夫’的时候,会有什么表情,一定很有意思吧?
对于李氏的喧宾夺主,这次那拉氏没有反对,更没有意见,因为李氏所说的正是她所想的,“李妹妹说的是,这王府是有规矩严肃的地方,你居然这样,干出这样的事来,实在太过分!今日不处罚你绝不可能,老实说出奸夫是谁,也许还能给你减轻责罚,否则,休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