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默在船上颠簸得死去活婪恐邪竟整个航程,吵闹的电视声音分散了他的注意力。新闻时间,从一个台换到另一个台,不是林火就是台风,新历开篇后天灾频繁,民众都习以为常。
萧默渐渐睡意萌生,新闻里播到至今未曾破获的连环绑架案,最新受害人是个卷发女孩,因为筹集不够赎金遭到撕票。
“这已经是三年来第三十七宗已知的贵族绑架案,受害者皆在十五岁以下,来自没落的贵族家庭。绑匪定出巨额赎金似乎不单纯为了求财,为何屡屡撕票……”
新闻主持字正腔圆的声音催人入眠,萧默缓缓闭上眼睛。
清晨,轮船提醒乘客收拾行李准备登岸,萧默打理好仪容登上甲板,吹着腥潮的海风,头疼欲裂。旁边同样看海的乘客转过头来,打量了一下萧默。
“第一次来?”
乘客和萧默搭话,主动聊起天。
“看见港口的兵哥没?永区和西十一虽然是邻居还都是由多组群岛组成,但管理力度完全是两个极端。”
“什么极端?”萧默咽下在颠簸中涌到喉咙的恶心感,匆匆灌下几口水。
“虽然都叫犯罪天堂,但是完全是两个性质,一个被动一个主动。”
“什么意思?”
“你看名字就知道了。”乘客打开地图,指指上面坐落的群岛。
永区在南北回归线间分布四座群岛,自北起第一座是行政群岛,后面跟着三大群岛,每座只有一岛有人生活,分别是:孤儿岛、放浪岛、垃圾岛。相邻的西十一区,政府管辖的主岛像被孤立般独居在北纬三十度附近,底下的群岛由赤道向南有五座,名为:贫民、绝望、金银、白银、青铜。
“永区全是被遗弃的婴孩女人和物品!原本只是战时遗孤收容所和战争垃圾销毁中心,后来名声渐大,不少人渣来这扔孩子卖老婆,区政府为了减少罪恶就增强了入境检查!”
“西十一区完全相反,都是些酒鬼恶棍和穷凶极恶的人,赌场随便掉下一块牌子都能砸中个有案底的,所以那里是宽进严出。”
萧默听完,仔细端详这名中年乘客——
戴副笨重的酒瓶底眼镜,高挺的鼻子却没有被压迫的迹象,鼻孔微微外翻……唔,鼻孔外翻的人脾气都很差。视线下移,手臂肌肉结实却有小肚腩,把体力工作者和办公室工作者的形象尴尬融合。加上,格子衫配印花短裤和夹脚拖鞋,打扮不伦不类。
“先生贵姓?如果是来永区旅游不如结个伴?”
“我姓力,叫力大捶。”乘客挠挠头,笑出一口白牙,回绝了萧默,“我是本地人,回来公干的,马上就要去孤儿岛的吉尔伯特福利院接任院长,你如果想找我就去那吧。”
轮船靠岸,萧默被黝黑的兵哥反复查询,不断对比签证上的照片,连祖宗八辈都差点全盘托出才放他进去。
萧默在一家酒店住下,酒店老板娘叫白软软,客房服务员叫椰绿……唔,本地的起名文化相当简单粗暴。
他花了两天逛完岁月静好的行政群岛和下三岛——
地图上颇具规格的四座群岛中有大量是由珊瑚骸堆积占地,被荒弃。负责行政的群岛有两座小岛住人,一座供应政府,把废弃教堂改造成办事处,一座供应歇脚的客人。
晚上游历了孤儿岛,偶然看到孩子们划着简易筏子赶往礁地。
萧默包游艇请驾驶员载他同去欣赏了日落时分汹涌的潮汐和瑰丽的海景。有大胆的孩童下水嬉戏,当萧默的游艇靠近,孩子们像被惊扰的海鸟四散飞逃,一溜烟消失无踪。
翌日早上,进入浪荡岛。
彻夜闪亮的霓虹暗淡,街道轻悄。四下闲逛,从隔壁区偷渡过海的客人步履匆匆赶回船上,有的性/爱工作者出来送客,有的还赖在床上,还有的在梳洗打扮,窗外能看到她们毫不避讳地展露luǒ_tǐ。岛的中心是一所被栅栏围住的性/爱学院。
中午到达垃圾岛的范围,海水遭到严重污染,海面常年飘满翻肚的死鱼,腐臭味刺鼻扑来,连守护港口的兵哥都一脸病容,萧默没有下船就直接返航……
整体说来,永区糟糕合理,并没有什么突破口。
萧默回航路过孤儿岛,顺路去吉尔伯特福利院看望新上任的院长。
午后刚过,笑容憨厚中年的男人等在门口,烈日炎炎,不停推动滑下的酒瓶底眼镜,擦拭汗水。
萧默打着伞靠近,贴心地给男人推荐了几款防晒油,自从进了永区,他每天出门都至少用掉半瓶。
经过操场,娱乐设施上落满灰尘和经年累积未清扫的污垢,似乎很少有人使用,有点奇怪,“孩子们呢?”
“都在屋里午睡,可能跟被遗弃的经历有关,他们并不喜欢出来玩耍。”
萧默目光一顿,状似随口询问,“所以你们会组织他们去环礁游玩?”
力大捶愣住,挠挠头道,“我刚刚上任,不太清楚。”
两人进了办公室,房间格局非常普通,书架办公桌,墙上挂着照片,窗户边有一架天文望远镜。
力大捶上前拉上窗帘,回身对萧默解释,“有点刺眼。”
炎热的阳光经过窗帘的过滤,浅浅晕在室内,刚刚合适。萧默端详墙上的照片,鹰钩鼻满脸褶子的老男人,虽然表情慈祥,浑浊的眼珠却让人不适,“是前任院长?”
力大捶点头,“我去给你准备茶水。”
中年男人有点笨手笨脚,路过办公桌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