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是真心不想去,她不想见到那个不愿意看见的人,不过她估摸着是这丫头在冷宫里跟着她孤寂太久了,总想往外面蹭。
梦儿拉着未央便往未央宫去,二人刚走到半路,黑压压的天空却忽然下起了大雨。
未央打起了退堂鼓:“下这么大的雨过去未央宫那边,你我二人也淋成了落汤鸡,不如就不去了。”
“不行。”梦儿斩钉截铁的拒绝了,小脸一副沉思,而后开口道:“反正离冷宫也不算远,我回去拿伞,小主在这里等我一会。”
话落,她也不等未央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便擅自离开了,丢下未央独自一人站在廊下。
未央抬眼看向空中亮起的一道狰狞闪电,像是撕裂开的裂缝,叹了口气:“唉……”
至上次从蛮夷回来之后,未央发现她的内力好似在一点一点的被封存在体内。
就在此时回廊一角忽然走出两个人,一人迅速的捂住未央的口鼻将其迷晕,一人随手拿起一块石头砸向她的头。
未央挣扎的起身,身子却毫无力气,眼前一阵眩晕,额头袭来的疼意使她清醒了一分。
可那两人见她还未倒下,当即抓住未央猛地将她的头往墙上一撞,直到头破血流的她倒在地上。
行凶的两人听见回廊上有脚步声传来才匆匆逃离现场。
而云洛逸川原本只是想如往常一般在墨清宫外远远地看她一眼便离开,却没想到她竟躺倒在血泊之中。
白眉蹲下身伸手探向夏未央的鼻尖,呼吸十分虚弱:“夏嫔,还活着。”
看着浑身都是血的未央,他的声音连带着整个人都在颤抖,将她抱着一路回了乾祥宫的时候,鲜血顺着她裙摆不停的落下来:
“央儿…央儿…别睡…你不能睡在这里…”
大雨滂沱,阴沉沉的夜空雷声震耳,未央模糊的视线里见他眼眶通红,像是在哭,这一刻她甚至能感觉到雨水都是咸的。
白眉都已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见他失控,他像发了疯一般的抱着未央往乾祥宫跑。
再见他的容颜,未央心里说不出的酸楚,唇边有一抹苦楚的笑:“原来我就只是你手上的一颗棋子,她说因为…我是陌上的圣女…所以你…你才接近我,我好傻…傻到以为我只要付出真心…你就会…会用真心待我。”
雨水顺着他脸庞的沦落滴落在未央苍白的脸上:“不是的,央儿,这不是真的…她在说谎…”
未央唇片轻颤几下:“对不起,怪我来的太匆忙了,才以至于在你的世界跌跌撞撞。”
话落,未央再无力气,晕厥在了他的怀中。
回忆里,她想起了与他一路走过的风雨,她看着他一步步登上帝位,看着他从那个年轻气盛的少年成为这个世上最冷漠的帝王,看着她与他之间从无话不说到无话可说
。
云洛逸川紧紧地拥着她,这一生他已经不想再经历这样失去她时的痛彻心扉。
白眉命人传了御医,乾祥宫因此忙碌的奴才婢女进进出出,里面人的情况在苏七酒的治疗下也总算安定了下来。
云洛逸川温润的凝望着她,手掌轻柔的抚摸过她苍白的面颊:“你我之间是何时竟生了这么多的隔阂?”
乾祥宫内沉寂了片刻后,他才又语重心长的缓缓地说道:“央儿心里苦,朕心里何尝又不苦,曾经许下的承诺朕没有半字虚假,央儿啊央儿,你为何就不能等等朕?”
云洛逸川说着都不知道何时落了泪:“朕还是你的小哥哥,当初那个陪着你闹陪着你笑陪着你哭的小哥哥。”
白眉在一旁看的不免叹息,明明是两个相爱的人,每次却偏生一副如同仇人相见。
而一直昏迷不醒的未央一直做着一个梦,一个冗长的梦。
那年,她只有五岁,遇见他时,他也不过十二三岁左右。
未央平生最见不惯的是男人始乱终弃,到现在她还记得那是个秋雨后的夜晚。
喧嚣的花楼前,当自己看着一名妇人的丈夫怀里拥着烟花之地女子对她那般绝情时,未央心底倍感心寒。
原来山盟海誓,自古就算不了什么。
或许是因为那时的她不曾像现在这般冷漠的缘故,所以未央上前二话没说就将那男子乱打了通,再一股脑的窜进了花楼里。
未央进了花楼后随意找了间房间躲起来,却无意听到了他的计划,他要皇太后慢性的死亡,不会有任何人察觉的死去。
因为这个秘密将两个毫没关系的人捆绑在了一起,未央惊慌的逃走时,不幸碰碎了手上的如意镯子。
而云洛逸川也是这样找到了丞相府的未央。
骗局也是从这里开始。
*
次日,微风和煦,一抹暖阳悄无声息透过窗户的缝隙,跳入屋内。
“啊~”一声要命的叫声在片刻间惊醒了栖息在树枝上几只冬眠的鸟儿。
几片枯黄的叶子零散落下,风起又吹去了别地,树上的小鸟仓皇逃窜,凌乱的飞出了这座宫院。
“你是谁?为什么会睡在我的床上?”未央裹着被子躲在帐中一角,憋屈的声音带着哭腔。
忽的被一脚踹在地上的云洛逸川疼痛的蹙了蹙眉,而后担忧的看向躲在角落的人:“央儿,怎么了?”
听到屋内动静的白眉,连忙垮进了屋内,正见云洛逸川坐在地上:“皇上,您怎么大早上的就坐在地上啊,老奴先扶您起来!”
白眉将拂尘搭在臂弯处欲要扶起地上的人时却被他一把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