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弱,”绥王皱眉,一脸嫌弃,“像你这样的,怎么做我的继承人?”
薛莹无力地笑了:“正是因为我够懦弱,所以我才成了你的继承人啊。”她要是稍微再硬气那么一点点,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慢慢起身,屈膝,“女儿告辞。”
绥王看着她的背影,一直到她快要消失的时候才忽然道:“看在你是我女儿的份上,你可以有一次反悔的机会。”
薛莹顿了顿,还是走了。
走到地牢门口,抬头望着阴沉沉的天空,薛莹觉得寒意彻骨。她喃喃道:“带我去见你家主子。”
不一会,一辆马车停在她身旁,她一声不吭地钻了上去,任由其将她带到某个院子。
见到火炉,她飘在半空的心忽然安定了一些:“薛骐出事,你不用回疆北主持大局吗?”
“我马上就要走了。”火炉放下手上的笔,“这一次北原的损失也很惨重,没有确切的消息之前他们不会轻举妄动的。绥王怎么说?”
薛莹低着头:“他的条件是要我杀一个人。”
火炉几乎没有丝毫停顿:“答应他。”
薛莹无奈:“你不明白。”
“我很明白,但你必须答应他,薛大人不能死。”
薛莹闭上眼睛,好一会才将激动的情绪稳控下去:“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为了在乎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上次为了救昔昔还差点发动两国交战呢。但这次真的不一样。绥王提出这个条件的时候我浑身都在抖——哪怕是快要死掉的时候我都没这么怕过。我……”薛莹红着眼圈,充满哀求地看着他,“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但直觉告诉我不能那么做,这个条件无论如何我不能答应。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跟着一起逼我好不好?”
说起来她自己都无法相信,明明她那么希望薛骐活下去,但她甚至都没有勇气听绥王说出那个人是谁就落荒而逃了。
火炉看着她凄惶恳切的脸,目露怜悯,但最终还是悄悄握紧拳头,沉声把话说出:“我知道他要杀的人是谁。”
薛莹瞠目结舌,呆呆看着他。
“他不会要求你立刻就实现诺言,所以你可以答应他。”
薛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那,万一他提出期限呢?”
火炉垂眸想了想:“那就三年之内吧。”
薛莹嘴角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似哭似笑:“他要杀这个人,跟他身边的那个女子有关?”
火炉点头:“他曾答应过她,一定会拿那个人的人头祭奠她的亡魂。”
薛莹脚下一软,瘫坐在地上,呆呆看着他,泪水滑落,语无伦次:“火炉,火炉啊……”
火炉慢慢过来,温柔地擦掉她脸上的泪水:“没有关系的,相信我。”
怎么会没有关系?这时候她已经猜到了呀。
绥王要杀的,是他啊!
………………
皇后娘娘坐在上面,而下面承蒙赐座喝茶的是舜柔郡主薛莹。
薛骐已经被秘密送往地牢,在那里接受治疗,结果如何,需要等。因为这件事是重大机密,皇后已经将身边的人全部清退,辉煌大气的宫殿里只有两个人,气氛有些沉闷。
皇后娘娘幽幽道:“看来绥王待你这个女儿终究是不同的。”
薛莹不明白她为何这么说,只能露出带点傻气的浅笑,不敢多言。
“听说你与他详谈了大半日,都说了些什么?”
薛莹暗地里捏了捏指尖,面上却没有任何起伏。期间她离开并去见了火炉,但她有信心这件事不会被别人知晓,只是皇后娘娘忽然试探,她不得不提高警惕。
“等了许久绥王才肯见我。听了我的请求他也没多说什么,很爽快就答应了。不过……”
“不过什么?”
“这一次见绥王,发现他神色憔悴,人也清减了许多。”
那一瞬间,皇后娘娘的眼神蓦地锋锐起来,幸好薛莹一直低着头没有发现。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柔和,充满同情地叹息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门外却忽然传来声音:“皇后娘娘,贱妾来给您请安了。”
薛莹顿时好奇,什么人这么嚣张,不等通传就敢往里闯,而且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吵吵嚷嚷的在这庄严雄伟的皇宫内着实显得太过冒犯。
向来敦厚温柔的皇后娘娘露出无奈的神色,对薛莹安抚似的笑了笑。
然而当看清来人的面容,薛莹却吓得猛地起身,狠狠撞了一下身旁的红木茶几,上面的茶杯“哗啦啦”摇晃了好几下才稳下来。
“娘娘恕罪!”薛莹连忙跪地请罪。
“不碍事的,第一次见到彷妹妹的人都难免失态,别说你了,本宫当年也是大吃一惊呢。快快起来吧。”皇后先安抚了薛莹,然后带着嗔怪看向来人,“你看看你,进来之前也不让人通报一声,看把这孩子吓得。”
“我的样子又不会因为被太监通报一声就变丑,该吓着的还是会吓着。再说了,我是长得美又不是长得丑,有什么好惊吓的。”那人近前,看见薛莹的脸,“咦”了一声,拍拍胸口,“小姑娘的脸怎么这么难看?吓我一跳。”
“口无遮拦!”皇后娘娘斥责,“这是舜柔郡主,快道歉。”
“我这人心直口快不会说话,你莫要见怪。”那人又看了薛莹几眼,“你跟那谁长得好像,就是脸上这三道疤……”
“行了行了。”皇后娘娘不得不打断,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跟薛莹介绍,“这是彷美人,来自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