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不管将来你发现自己有多喜欢他、甚至多爱他,都不要忘记,那是因为他服用了仙容丹,撇开仙容丹的影响,他其实什么都不是。”“可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薛莹弱弱抗辩。“记住我的话!”绥王有些烦躁地敲敲桌子。“哦。”绥王眯起眼睛:“‘哦’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回答‘好’或‘是’。”薛莹的小聪明被拆穿,心虚地低头:“‘哦’的意思就是我听见了。”只是听见了,不代表赞同。绥王气得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指着她:“行,反正将来吃什么苦都是你自己的事情,到时候别指望我会再像今天这样好声好气地跟你说话!哼!”说完佛袖而去。薛莹呆呆坐了好一会,抬高声音问:“你想吃什么呀?我下次给你带。”屋子里面没回应。她只好再问:“爹?”里面终于传来还带着暴躁的回话:“糟鸭舌。”“哦。配燕窝鸡丝汤可以吗?”“……可以。”薛莹提着笨重的食盒走了。过了许久,房间里传出重重的叹息声:“笨死了。”嘴巴在抱怨,但刚才那一声“爹”还在耳边回响不已。他当时就该回一句“谁是你爹”才对,哪知道嘴巴比脑子快,顺口回的却是“糟鸭舌”。说来说去,都怪她做的东西太好吃了!………………进牢房之前,薛莹本来还有一堆的问题要问,结果被绥王这么一打岔,什么都没问出口。但出门时薛莹的心情竟然还不错。这种状态要是让别人知道,肯定要骂她脑子有病,但她的思维很简单:绥王说了不会杀她,绥王在为她的将来操心。只要这两点,已经足以让她开心很久了,至于背后的原因和理由,她统统不愿追究。人,想的太清楚反而痛苦,倒不如糊涂一点、傻气一点,最起码能偷得一时的欢愉。但来接她的巧丫脸色却没那么好看了。“怎么了?”巧丫把手上的帖子递给她:“骆家六公子约您在状元楼见面,而且,就在今天。”说完,咕哝一句,“急吼吼的,也不先问问您去不去。”薛莹低头看完帖子,也觉得奇怪:“不是已经搭进来一个人了吗?还来?”“小姐,你说什么呢?”巧丫莫名其妙。“在状元楼里等着我的,不一定是骆仕雅。”“那你还去吗?”“去啊。”薛莹耸肩,“为了见这次面,我可费了不少劲呢。”巧丫跟着她上了马车,问:“小姐,你跟骆家的婚约什么时候能解除啊?老这么拖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啊。”薛莹失笑:“你就那么讨厌骆家?”“冬寻的姐姐不明不白地死在他们家,不管谁是谁非,总要有个说法吧,可他们一直含含糊糊、不干不脆的,这种人家别人看好,我们进去了非憋死不可。”“骆家是新式家庭,出了名的家风开放,主子下人都平易近人,你居然觉得他们家憋闷?”巧丫摇摇头:“刚开始是觉得挺不错的,但后来想想总觉得不对。”她露出十分纠结的神色,“我感觉他们家有一种,怎么说呢,拧巴的感觉,里外不一致。”薛莹微微挑眉,再次感慨巧丫这惊人的直觉太逆天了。“里外不一致,说的太对了。”“那你打算怎么办啊?”薛莹歪头一笑,两手凌空虚握拧了半圈:“帮他们扭回来,捋顺了。”“能成功吗?”“试试看呗,反正就算失败了,死的也不是我。”巧丫呵呵:“你要能狠下心那就好了。”走进状元楼的包厢,骆仕雅果然已经等在里面了。见薛莹进来,起身行礼:“参见郡主。”薛莹看都懒得看他一眼:“我知道你是假的,滚出去吧。”骆仕雅一愣:“郡主此言何意?”薛莹神色平静,往后勾勾手指:“巧丫,上!”巧丫本来就被她那句“我知道你是假的”给震撼了一把,闻言欺身上前毫不客气地就直取骆仕雅的咽喉。她的出手极为凌厉,杀气腾腾,半点没有官家丫鬟该有的矜持和软绵,完全就是一个江湖老手该有的样子。“骆仕雅”本就是行家,立刻判断出这次继续装傻讨不了好,不顾泄露身份避让格挡。不过几息之间,两人已经过了好几招,缠斗在一起几乎成了幻影。尽管站在外围,薛莹还是疾风卷起了裙角,额头一缕碎发翻飞,搭在了眼角。她随手撩了一下头发,往后退了一步,却不期然撞到了原本不存在的障碍。“小心。”有人从背后扶住了她。鼻息间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薛莹抬眼,有些诧异地看着来人:“蔡铧?”对方回以矜持有礼的微笑:“久仰大名了,薛莹。”他叫的是薛莹,而不是舜柔郡主。关于蔡铧的样子,薛莹有过多种想象,但是当见到真人时才发现自己想象力有多贫乏。蔡铧身形颀长,相貌并不十分出众,但举手投足间无不流露出浑然天成的矜贵,正如绥王慕容跞天生就像一个王者,蔡铧天生就像一个贵族。不卑不亢、进退从容,明明是在以一种俯视的姿态在看着芸芸众生,却不会让人觉得冒犯。他站在那里,并不会一下子吸引众人的目光,但是他形成的气场会划出不可侵犯的绝对领域,任谁都无法攻破。略了一眼屋子里的情况,他建议:“留下空间给他们二人切磋切磋,我们换个地方详谈,如何?”薛莹看向如火如荼的战场,发现巧丫打得越来越兴奋,看来是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被挑起战斗欲了。“好啊。”到了隔壁,两人坐下,蔡铧不紧不慢地泡了杯茶送到薛莹面前:“请。”薛莹没有接。她正盯着茶几,回想刚才蔡铧的一举一动,眸光闪烁。蔡铧并不介意,问:“是不是觉得我的泡茶手法很眼熟?”薛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