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混着雨水染红了白色的羊毛地毯,这世间又有两个生灵消失与大地之上,漂浮与天地之间。
“这又是何必呢。”言清微微叹息,看着地上的已逐渐冰冷的尸体还在接受这扫射。
人的生命当真是如此轻,生前叱咤风云也好,默默无闻也罢。一旦离去,不过换来的也只是几声叹息。
人已经死去,为何还对尸体如此执着。乔言挡的只是孟南枝的路而已,因为是政敌,铲除异已,为自己铺路。虽说残忍,但自己也没有办法去谴责他。
“我们只不过是一个看客。”夜烨拿起手边是杯子,轻轻的吮吸着杯中的液体。
他眼眸微闭,神态怡然自得,像是看来一场循环播了很久的戏,从最初发震惊看到了最后的乏味。
“即使看戏之人,也该有发言权。”清言脚尖忽然站了起来,大步走到栏杆边。
“住手。”她的声音不大,但却夹杂着一股雄厚的内力,让在场的众人不自觉的听到了心中。
孟南枝侧头看向二楼的言清,眼含微笑,习惯性的做了个嘘的姿势。
若是别人在这时候叫停,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开枪将其射杀。可言清是清言的师兄,不参与末世之间的斗争。自己自然不会怀疑他是卧底,他出面阻拦,怕只是因为修道之人的本性。
言清看着他们还不停止,当下就有些急了。
“我说住手!”这一次言清的声音更大了一些,他已经到了发火的边缘。可这一次孟南枝却连理都没有理她,只是一副惬意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清言眸中忽有一丝火光溢出,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那是属于凤凰的怒火。
万千灵符从手中飞出,以闪电般的速度飞向士兵的手臂。
被灵符袭击的孟南枝快速的动用异能想要反击,言清却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
只是缓缓的从袖间拿出一管长笛,她神色有些哀伤,轻触笛声。音符从唇角泄出,如同流水一样弥漫了整个房间。
一边一直作为局外人看着的夜烨看见那笛子忽然紧张起来,下意识的就想用手去捂。却发现那笛声哀婉,不像当时那曲子一样激烈。夜烨忽然这曲子不是用来降服谁,而是为了唤醒人内心最后一点良知。这是一首悲哀的曲子,她表面悲的是那两个人的死,实际却是痛惜人心的泯灭。
“言清啊,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夜烨单手撑着自己的脑袋,有些悲伤的看着言清。她有着清言的所有的特质,却又比清言多了一分果断。
笛声哀婉缠绵,四周的人听到后仿佛心中的心门被打开,一股清澈的流水蜿蜒进入心门。
孟南枝眼中无比震惊的看着言清,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言清竟然会出手。轮实力他给言清提鞋都不配,硬碰硬实在是不行。只得放下武器,无奈的向后退了几步。
言清吹着笛子,一步步缓缓向那地上的尸体走来。
她终于来到了尸体的面前,拿着笛子的双手微微颤抖。
“呵呵。”她忽然笑了笑得如此哀婉,她侧目看向夜烨,他的表情还是那么淡然。或许他们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无法强迫夜烨变得温暖,正如他无法理解末世的残忍。
收回了笛子,侧头对着一位士兵说道。
“把我取一壶外面的雨水过来吧。”
士兵大着胆子看向孟南枝,孟南枝轻轻点头,算是应允。
士兵立马快速的奔向门外,取了一壶雨水递给了言清。
言清接过了那壶雨水,忽然撒向空中,化为无尽的飞雨。
她微微闭眼,将多年前曾背诵的血湖忏缓缓道出。
“亡魂亡魂侧耳遥闻,东赴蓬莱岛,南向朱陵宫,西碎金刚地,北免寒冰苦,从此追荐后,举步上南宫。仰凭道力,为上良因,志心称念,遂愿往生天尊,不可思议功德。”
那雨水忽然化作点点火光,如同是无热之火,一点点吞噬着两人是身躯。那火光将两人的身体化为灰烬,言清手指轻轻一挥,那雨水便带着灰烬飞向那外面自由的天。
“愿安。”言清微微一笑,算是宽自己的心。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又比当初狠了一分。不知师父是否希望看到这样的自己,还是当初心中只有道法的自己。
“言清师兄当真厉害。”孟南枝的声音里微微有些怒火,讥笑道。
“不厉害,比起你我又何谈厉害二字。”言清的笑容很温和,那双眼睛却冷漠异常。
“言清这时候在怪我杀人嘛?”孟南枝的音调忽然变得有些轻松了,他侧头看着言清,觉得他很幼稚。
“你杀的不是我,自然我也没理由怪你,我只是单纯的想看你能走多远。”言清毫不示落的回应。她是真的想看孟南枝会走多远,末世太过残忍,这世界心狠手辣的多的是,他很想看看若是孟南枝遇到与他一样的对手会怎么样。
“那言清你可要睁大眼睛看着,你可能会等很久,毕竟我要走到最后。”
“百年与我而言也不过是弹指一瞬,我便花这些零碎时光,看一场人间博弈。
”言清轻笑,走过孟南枝的身边,白色道袍因风飞扬,佛过他的脸颊。
那一刻,孟南枝却感到无比的挫败感。自己的一生,却只是他人的一瞬,任谁都会觉得很难堪。
除了挫败感,孟南枝还觉得一股气愤由内心飞出。凭什么,就凭他们是修道之人。他们在末世之中艰难生存,为求一线生机,让自己更长久的活下去。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