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康成睡在萧侑臣安排好的客房,醒来时也不知道几点。
他懒洋洋的洗漱完毕,想起昨夜晦泽道长说的话,不禁忧心忡忡。
那老道虽然不守规矩,但是他说的移魂换骨之事绝不是空穴来风,一位贵客,要拿鄯珠的身体移魂换骨,能是谁呢?
不行,非得从他嘴里问个清楚明白,看他那样子,没准这个贵客就在这姜村中。
颜康成忽然想起来,他今天还要办成一件大事,一定要让萧敬羽退亲。
可怎么说呢?
颜康成正在胡思乱想,忽见萧侑臣走了进来,笑道:“兄长昨夜喝多了?怎么才起身?”
“哥现在可是千杯不醉,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酒官司就找我,我帮你灌他们。”
“现在就有人等着你呢,快走吧。”
二人来到宴会厅,酒菜早已摆好,萧敬羽等也陆续前来。
随后便是萧皇后光彩照人的身影。
萧皇后依然坐了上座,扶杯笑道:“这祭祖的日子转眼就要到了,老身在这山清水秀之地住的甚是舒坦,只是日日叨扰萧员外心里颇为不安,素闻萧员外平日研究兵法棋艺,不喜热闹,这些时日又天天作陪,老身这杯酒就先干为敬,聊表谢意了。”
萧敬坤哈哈一笑,道:“皇后说的见外了,老夫这寒舍简陋,又处穷乡僻壤,只能招待些粗茶淡饭,招待不周之处,皇后可莫怪罪,若是秋后算起账来,还望放过老夫一马。”
众人哈哈一笑,频频举杯。
萧敬坤忽又对着颜康成笑道:“听犬子说颜公子昨夜在府上将就一宿,老夫甚感惶恐,这里略备些酒菜,希望颜公子不要见外,咱们痛饮几杯,如何?”
颜康成举杯一笑,心中忽然有感,当下哈哈笑道:“萧员外说的寒舍简陋之句,让在下颇有感触,各位若不嫌弃,在下便在此处做个文章,如何?”
举人要做文章,那是附庸风雅之事,众人当即叫好。
颜康成站起身来,略一沉吟,当即高声诵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客厅之上一时鸦雀无声。
颜康成看着众人,咳嗽道:“没了。”
没有掌声吗?
“好!”
萧敬羽忽地大声叫道,当即站起身,端着酒杯敬道:“颜公子惊才艳艳,语出惊人,如此简短数句,尽显颜公子俯仰天下之胸怀,令人有高山仰止之慨,萧某钦佩之极,钦佩之极!”
“见笑,见笑。”颜康成连忙谦虚着。
“真乃天下第一好文!”萧敬坤举杯站起身,竟然老泪纵横,“幸亏老夫活得久,才能听得如此绝妙文章,句句都是老夫心中所思所想,此文当千古留名,万古不朽,来人,快拿笔墨。”
其余众人也都惊叹连连,赞美之词溢于言表,萧侑臣一拍颜康成的肩膀,笑道:“兄长此文一出,咱们曲阜的文人墨客也都跟着沾光啦。”
萧皇后也不拘礼节,当即夸道:“老身虽不是文人墨客,可是受了颜公子的熏陶,也立刻变得有仙气了,萧员外这陋室谈笑有鸿儒,可以调素琴,阅金经,老身还得多住些时日了。”
众人又是大笑,忽见一家丁疾步过来,在萧敬坤耳边低语几句,萧敬坤哈哈笑道:“真是谈笑有鸿儒,这崇贤馆的人也来到了寒舍,各位继续,老夫失陪。”
说罢起身前去迎接,萧侑臣亦急忙跟了出去。
颜康成看着侧面空着的案几,想着鄯珠的音容笑貌,不禁皱眉:自己目前对鄯珠来说,只是一个普通的路人,即便冒用颜俍的身份,也只是一个新科举人,颜家虽是名门望族,可是颜师古疯疯癫癫,不问世事,颜俍父亲过世,家道衰落,而那萧敬羽fēng_liú倜傥,财势雄厚,萧敬坤又如何能不答应他的提亲呢?
当初在医院里多问问鄯珠就好了,既然她如此那般对我,前世今生我们一定不会擦肩而过,可是谁能给点提示,我又该怎么做呢?
“哈哈哈!”
一阵笑声忽地传了过来。
笑声甫落,杜津成等一行三人率先进入了宴会厅。
萧皇后安坐不动,笑着受了众人的拜见。
其余人等起身寒暄,萧敬坤一一作了介绍,介绍颜康成时,杜津成不禁眉头一皱,点头道:“听陆博士说,颜俍公子才貌无双,性情亦是不拘人格,失敬失敬。”
颜康成见杜津成面色不善,当下冷冷道:“崇贤馆威名远播,在下也是久仰久仰。”
杜津成不禁心头火起,颜康成这话分明没将自己放在眼里,难怪陆博士让自己当心颜俍,看来他假意迎合崇贤馆,心中却是另有图谋,此等祸害,必须尽早铲除!
杜津成暗哼一声,与众人纷纷落座。
萧敬坤恭敬道:“三位官人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杜津成一杯酒落肚,哈哈笑道:“下官一是来给萧皇后请安,又听说萧庄主等豪杰在此,自然要来拜会,不过最主要的嘛,当是给萧员外报喜来了。”
众人又是客套一番,萧敬坤纳闷道:“杜学士,老夫喜从何来?”
杜津成与众人连连干杯,笑道:“月前下官与侯尚书有过一面之缘,侯尚书听说萧员外对兵法深有研究,有意聘请萧员外到半川府任个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