鄯珠扭头一看,竟然是颜康成,她灿然一笑,摆了摆手,又坐回了车里。
颜康成正要打马追上去,斜刺里突然窜出来几匹快马,这些马不偏不倚,到了颜康成身前忽地停住,登时将颜康成和鄯珠隔在了两边。
颜康成回头看看,苏姚兮和颜乐苒还没跟上来,再往前看,鄯珠的车子已经转过一个弯道,消失在了树影花丛中。
过不多时,又驶过来两辆四轮马车——车顶金丝缠绕,两旁勾金带玉,纱窗古朴典雅,雕龙刻凤,车夫都是年轻俊俏的后生,穿着和前面的骑手一样,清一色的金丝绸缎,就连腰上的刀鞘都是镂金嵌玉,刀柄上的五彩流苏随风舞荡,与树林中的奇花异草交相辉映,煞是好看。
两辆马车转入中间山道,后面又尾随了几匹快马,颜康成等自家马车过来,也急忙跟了上去。
颜康成惦记着鄯珠,可是前面被马车拦在,自家马车又跑不快,只好在后面跟着。
“兄长你饿吗?我这里有烙饼。”
“我不饿,还有多久能到?”
“过了这个岔路口,再有两个时辰就差不多了。”
“嗯,天黑前能到?”
“走得顺畅,应该没问题。”
颜康成看看天色,只觉得乌云密布,阴气沉沉,大中午的也不见个太阳,只怕是马上就要下雨了。
“颜康成,”苏姚兮微弱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你几时见过我父亲?”
颜康成一愣,忙道:“我真没见过你父亲,是吴先生跟你父亲很熟,他告诉我的,明白了?”
“哪个吴先生?”苏姚兮问道。
“吴承恩,你认识?”颜康成咂咂嘴。
“不认识,父亲没有提起过。”苏姚兮轻叹一声。
“东方幻为什么要杀你?”颜康成赶紧转移话题。
“我发现了他们的秘密。”苏姚兮幽然道。
“哦?”颜康成纳闷,“秘密?”
“我发现了他们的巢穴,里面有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文字。”
“哦?”
“起初我只是杀了一个狼妖,可是东方幻不断追杀我,让我起了疑心,所以我怀疑那块石碑,一定藏有什么秘密。”苏姚兮断断续续,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不过是一个石碑,能有什么秘密?”
“原本我以为就是平常的东西,可是东方幻却当作宝贝,那肯定就不同寻常了。”
“那上面的文字你可认识?”
“那些文字弯弯曲曲的,就像一些小蝌蚪,我可从来没见过。”
“你确定东方幻是因为这个追杀你?”
“本来我只是无意中看了一眼,我又不认识,所以根本没印象,可是东方幻一直追杀我,害得我有家不能回,只好往中原这边逃过来。”
“又是蝌蚪文,真奇怪。”
“你见过?”
“嗯,我倒是见过几次。”
“在哪儿?”
“在一个墓穴中,不过不是刻在石碑上,而是刻在门上还有石壁上。”
“你认识这些字?”
“我也不认识,倒是有人认识一些。”
“哦,谁?”
“这个先不能告诉你,再说那些字也没什么,就是写了一首诗而已。”
“也许东方幻的石碑上,刻的并不是诗。”
“也许他追杀你跟那个石碑毫无关系,也许是因为你杀的那个狼妖跟他关系很亲,。”
“我杀的就是他儿子,也不会如此纠缠我,肯定是怕我泄漏了那个秘密。”
“不对,你肯定是杀了他儿子,他才满世界找你报仇。”
“也许吧,你和我素味平生,为什么要牵扯进来?”
“你也是因为救我才受伤的。”
“不是因为救你,而是,没想到东方幻练成了分身术。”
“他的分身术很诡异,你以后可要当心。”
“你也要当心,我累了,不说了。”
颜康成转过一段树丛,进入下坡路段,正欲打马疾驰,忽然发现前面竟然密密麻麻排起了人流,聚积了好多人。
前方不知发生了什么交通事故,这里的人流已经停止不动。
没想到唐朝也会发生交通堵塞,咦?他隔着那两辆豪华马车,隐约看见了鄯珠的车子。
“怎么停了?”颜乐苒下车问道。
“不知道,可能发生了追尾。”颜康成抻着头往前面看。
“追尾?什么意思?”颜乐苒不解。
“就是撞屁股。”颜康成笑道。
“去你的!”颜乐苒活动着四肢,“很久没坐马车了,真累。”
二人说话的功夫,后面也陆续停了好几辆车,狭窄的山道上眨眼间便热闹起来。
鄯珠在前面也下了车,回头看了看,与颜康成相视一笑,她的旁边站着萧侑臣,而另一个竟然是萧敬羽。
他怎么也来了?
颜康成心里酸溜溜的,不想去看萧敬羽,却又忍不住仔细打量,心里突然冒出了晦泽老道的那句话——凤眼长须,卓尔不群!
这不就是说萧敬羽吗?
他为什么要害鄯珠呢?也许他知道了鄯珠是楼兰人,而他和楼兰人又有什么世仇?就像苏姚兮和东方幻,不然还能有什么理由呢?
以骷髅之体换取阳世之身,他要把鄯珠换成谁呢?这家伙隐藏太深,若不是在萧府见到他偷袭孔德友,还以为他只是个寻常的江湖中人,可是眼下来看,他还真是不好对付。
他眼下是袭羽山庄庄主——有钱,和萧皇后关系非同一般——有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