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相信,以彭瑾的为人,肯定不会借机要挟她做一些令她为难的事,所以才敢这么回应。
彭瑾对珍珠的回应很满意,点点头,开口道:“这第一件事,就是要劳烦你拿着库房的账册,仔细地对一对,看看都少了哪些东西。尤其是其中的一些金锞子之类的微小金子制物,更要仔细地数点,绝不能有所疏漏。”
珍珠忙点头应道:“奴婢记下了。”
“你觉得,多久能够清点完毕?”彭瑾问道,“我可没有太多时间等着。”
珍珠也明白,三房这两天又是忙着翻新灯笼巷新分的宅子,又是忙着收拾揖翠院的箱笼,随时都有可能会搬过去住,等不得许久。
心里暗自计算了一下闵氏库房里的东西,珍珠回道:“最快也得今天下晌,最迟,估计要到天黑。”
见彭瑾蹙眉不满意,珍珠忙又解释道:“三奶奶,这已经是最快的了。若是再快了,奴婢只怕会出差错。老太太的库房这些年杂七杂八地也积攒下了不少东西,这件事又不能告诉别人,只能奴婢一个人悄悄地清点,还得防着老太太别一时兴起再有别的吩咐,实在是不能再快了。”
彭瑾想想,珍珠说的也在理,只能点了头,开口催促道:“那你现在就回去,抓紧时间清点,记得越快越好。等你查出都少了哪些东西,我们再来谈下一步该怎么做。”
珍珠忙又谢了恩,急慌慌地退了出去。
彭瑾透过抱厦的窗户,就见珍珠一路小跑地出了揖翠院,暗自祈祷,但愿珍珠能尽快地查出都失窃了哪些财物吧。
刚吃过午饭,彭瑾正在清点刘识书房的收拾还有没有疏漏,云雾也正在抓紧库房收拾的收尾工作,为明天的搬家做准备,珍珠就满头大汗地跑来了。
“这么快!”这下轮到彭瑾惊讶了,她还以为珍珠最迟得忙活到傍晚呢。
毕竟,今天是重阳佳节,事情繁杂,身为闵氏身边的大丫鬟,珍珠少不得忙个不停。
珍珠施礼道:“今日重阳佳节,府中请了两班戏,好热闹热闹。老太太兴起,就一直留在水榭听戏,奴婢没有别的差事烦扰,做起事情来自然就更快了。”
书房里人来人往的,不是说话的地方,彭瑾便请了珍珠去抱厦详谈。
一路上听着水榭传来的咿咿呀呀、热热闹闹的唱词声、锣鼓声、叫好声,彭瑾直摇头,再多的戏班,再热闹的戏曲,只怕都不能驱散众人心头的阴霾,让诚意伯府喧闹喜庆起来,只会愈发地衬得人心的冷落寂寥罢了。
到了抱厦,主仆坐定,珍珠不待彭瑾发问,便将查出来的失窃之物一一禀报给她听。
“总共少了十八只重约二两的金锞子,二十只重一两余的金戒指,一对每只重约四两的金镯子,六根重八两余的金链子,总共约百十两的金子制物,都是些既便于携带,易于重新熔铸,又值钱。”珍珠依旧难掩满脸的震惊,恨声道,“只怕表小姐早就打好了主意,和陈妈妈早有勾结,趁着前两日三爷出了事,府里混乱成一片,悄悄地把东西偷了来。”
闵柔自己的馊主意,如今倒是要连累她跟着一起受累!
彭瑾听完珍珠禀报的数目,也忍不住惊愕了,她倒是没有看出来闵柔有这个胆子,偷够定制丛石幽兰玉佩的三十两金子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借机一次投了百十两金子的东西。
价值约一千两银子的东西!
闵柔的胆子真是狗肥的!
彭瑾摇摇头,叹息道:“只怕要是当时就知道了三爷的事,她也就不会铤而走险,去偷盗老太太的库房了。如今,只是她自作自受罢了!”
冒着和闵氏翻脸,被闵氏赶出诚意伯府的危险,去偷了闵氏的库房,结果刘识却出事了,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白瞎了这三十两金子制物。闵柔不着急向宝华楼要回金子,悄悄地给送回库房里去,意图避过被闵氏查出翻脸的暴风骤雨才怪呢!
“你且等着,现在着急的可不是你,而是她。”彭瑾气定神闲,“这两天,你只管明松暗紧地看牢库房,等着她去放回偷走的东西时,再一举拿下她,只当她是那时才伸手盗窃的。”
这样一来,珍珠的失察之罪就能成功摆脱了。
以闵柔的脾性,到了闵氏面前,只怕也不会非诤着说这些东西都是她事先偷走了,如今想通了才又打算悄悄地放回去的。
要真是那样的话,想到自己价值一千两银子的东西,竟然早就被闵柔偷偷摸摸地偷了出去,吝啬守财的闵氏,不会放过疏漏失察的珍珠不假,但是更不会放过已经完成偷盗事实的闵柔!
珍珠听彭瑾说得这样肯定,就知道她早有安排,心里一喜,郑重下拜道:“三奶奶今日救奴婢于水火之中,这份恩德奴婢必将永世铭记在心!日后但凡三奶奶有吩咐,只要不是超越奴婢职分之事,奴婢定然无所不从!”
这倒是出乎彭瑾的意料之外。
她本来是打算了结和诚意伯府的一切恩怨,从此两不相干,各过各的日子的。
不过,既然珍珠有这份心思,她也不防应下,日后刘识出来了,诚意伯府的一干人想要再反悔,纠缠不清,她也好有个传递消息的人。
“你有这份心就行了。”彭瑾笑道,让珍珠起身,又问道,“小梅应该跟你说过了吧,那些东西,其中大约有三十两被表小姐做成了散碎金子,早就用来偿付宝华楼雕琢玉佩的款项了,想要要回来,几乎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