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明明一路上都没有问题的!”彭瑾忍不住带了哭腔,事情关涉暖暖,她哪怕极力劝说自己要冷静,还是忍不住心慌。
她知道小孩子六个月之后,从母体里胎带的免疫力会下降,所以一直都小心仔细,生怕有一点照顾不周,暖暖就要遭病受灾的。
而这一路上暖暖也很争气,除了尚在北边时着了凉风,流了两天鼻涕,就一直健健康康,活泼好动的。
等到越往南走,天气越暖,暖暖就愈发地康健壮壮了,一点水土不服的迹象都没有。
可谁知道,这终于到了目的地,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暖暖却突然起了烧!
“我去找大夫!”刘识说着就利落地起身穿好衣服,提上靴子,吩咐彭瑾,“你在家里好好地照看着她。”
“好!”彭瑾深吸几口气,勉强控制欲要喷薄而出的眼泪,点点头,催促道,“你要快去快回!”
刘识不在身边,她心里更没底。
何时,她已经完全褪去坚强的外衣,如此依赖刘识了!
刘识点点头,披上外衣,边系衣带边朝外疾奔而去。
暖暖被这一折腾,也醒了,虽然额头滚烫,精神却很好,如往常一样咯咯咯地笑着,伸手往彭瑾身上探,去找吃的。
彭瑾往日见了这样的场景,总是觉得很开心,抱住暖暖亲个不停。
如今又见了暖暖这幅可爱的模样,心里却又酸又疼地想哭,忙抱了暖暖在怀里,心肝宝贝地叫着,解开衣襟喂她。
暖暖一把抓住含进嘴里,小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吃得分外香甜。
彭瑾感受到那冰冷的小手在身上摩挲,才刚偷偷擦干净的眼泪,瞬间又充满了眼眶。
扬起头,深吸几口气,逼回眼泪,彭瑾高声喊了值夜的云雾进来,镇定清晰地吩咐道:“去打一盆温水过来,再拿一条干净的帕子,然后再端杯温开水过来。”
千万不能慌!
小孩子六个月之后起烧生病都是正常,发烧过后就能获得抵抗力,这是必经的阶段!
彭瑾一遍又一遍地反复劝诫自己,她要是慌了神,失了主张,还怎么能好好地照顾暖暖,让她快快健康起来呢!
云雾伺候彭瑾多年,见彭瑾如今虽然面上尚且镇定,眼睛里却难掩慌乱,盯着暖暖一副心痛到不能自已的模样,如何还不明白。
云雾立即点头应下,转身出去办事了。
很快将温水、帕子、温开水都准备齐了端过来,云雾这才问道:“小小姐不舒服吗?”
云雾不问还好,一问彭瑾的眼泪差点又要出来了。
好在她极力忍住。
点点头,彭瑾轻声答道:“有点发热。”
又吩咐云雾:“绞了湿帕子过来。”
云雾忙将干净的帕子浸入水中,又拧到半干,折好了递给彭瑾。
彭瑾接过温湿的帕子,先把暖暖的额头和小脸都仔细地擦了擦,又放低撑着她头部的胳膊,让她的脖子露出来,仔细地擦了一遍,又擦了耳后,然后把帕子递给云雾。
云雾接过帕子,在温水里轻搓以后,重新拧到半干递给彭瑾。
彭瑾一手轻轻地抬起暖暖的手臂,一手拿着温湿的帕子仔细地给她擦拭腋窝。
腋窝颈下,这些皮肤褶皱的地方最容易藏热,一定要仔细地擦拭散热。
大概是觉得擦得痒,又耽误吃奶,暖暖不满地哼哼两声,努力地收回胳膊,想要躲开。
“暖暖乖,擦过以后就退热了。舒舒服服,健健康康的,娘亲就带你出去玩好不好?”彭瑾心疼地柔声安慰道。
暖暖如今八个多月了,最爱出门闲逛,或是让人架着胳膊在地上蹦哒。
有时候,暖暖甚至还能扶着小凳子,自己挪两步。
不经意之间,暖暖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暖暖盯着彭瑾看,也不知道是被彭瑾劝服了,还是觉得吃奶更重要,又挣扎了几下,哼唧两声,专心致志地吃奶去了。
彭瑾一遍又一遍地给暖暖擦拭额头、腋窝、小手、小脚,心疼得恨不能以身代暖暖受苦。
云雾就在一旁绞帕子换水。
很快,其他人也都醒了。
得知暖暖生了病,小梅等人都忙来探望。
“大家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都挤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彭瑾挥散众人。
大家见在此也只能干看着,帮不上忙,只能都各自退去,办好手头的差事,让彭瑾能够专心照顾生病的暖暖。
刘识带着大夫一路狂奔回来的时候,暖暖正由彭瑾架着胳肢窝,在床上闪腿蹦哒,咯咯直笑,一副玩得十分欢快的模样。
刘识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精神头这么足,那就说明问题不大。
大夫上前,仔细地观察了暖暖的状况,又问了彭瑾一些问题,便开口道:“看来是邪风入体引起的高热,不必担心,小人开两剂药,夫人派人给小姐煎服,捂捂汗,就好了。”
刘识便引大夫去一旁写房子。
彭瑾忍不住出生问道:“大夫,她才八个多月,能吃药吗?有没有禁忌?”
大夫一面写方子,一面回道:“小姐烧得这么厉害,不用药肯定是不行的。不过,药方温和一些,剂量上再减少些许,就没有问题了。”
彭瑾不放心,又再三叮嘱,让大夫开药一定要仔细斟酌,千万别伤到了暖暖。
要不是看在彭瑾是知县夫人,又是因为太过于关爱女儿的面子上,大夫都要忍不住暴起了。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