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瑾不知道刘识为什么突然会冒出这句话来,愣愣地点点头,张口要问,见刘识话一说完,就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了,便止住了心中的疑问,乖顺地点点头。
不管怎么说,等刘识泉州任满,留在京城是对三个孩子最好的选择。
刘识一旦做了决定,行动力很快。
三天后,估摸着听芳该休养得差不多了,刘识着人叫了听芳来见。
却不是在处理家事的后院正堂,而是在处理公事的官廨。
听芳一听刘识要见她,而且还是要避开彭瑾和三个孩子,在头官廨接见她,顿时欢喜不已,忙将自己从内到外、从上到下,好好地捯饬了一番,又对镜整理了半天的仪容,将微笑时嘴角上扬多大的弧度都演练得精准无误后,这才施施然出了房门。
将自己妆扮得如此精致,其实听芳前后也不过花了片刻而已。
听芳一直担心着再像上回一样,以最狼狈的姿态,在毫无准备时迎接她和刘识的第一次相见,所以尽管这些天她一直被刘识变相地软禁在西厢房,但是却一直精心妆扮自己,随时等着和刘识的偶遇。
没想到,还真被她等到了。
听芳仔细地回想着三天前第一次见刘识的场景,暗自猜测,或许刘识当时只是为了息事宁人,其实早就被她的风姿所倾倒。
毕竟,自打她脱去了女孩的稚嫩,还从来没有男人不为她的美色所倾倒。
听芳强忍着心头的欢呼雀跃,努力地表现出一贯的淡然柔顺、谦恭有礼,还有一丝丝对于男人来说无可抵挡的楚楚可怜,一路跟随张大明到了前头刘识专属的办公房间。
“大人,听芳姑娘到了。”张大明在门口止住脚步,高声通传道。
听芳下意识地想要捂住心头那只乱撞的小鹿,又怕露了形迹,念头一转,便做出了一副西子捧心、弱不禁风的模样来。
男人嘛,自大自傲的,最喜欢充英雄,见了女子柔弱,难免会生出一股责任感了。
有了责任感,还怕他不沉醉在自己的温柔乡里吗?
反正她当时被暖暖的直射过来的短箭吓得那么厉害,心神不属,需要再多将养几天也不是不可能嘛!
最好,能引起刘识对长女的厌恶,进而影响到刘识和彭瑾的夫妻关系,好让她有机会趁势而上!
不过是一对一答的工夫,听芳竟然就想了这么多,美滋滋地期盼着此次一箭三雕,一劳永逸,从此坐享知府大人宠妾的风光荣华。
“让她进来吧。”刘识淡淡的声音响起,“你先下去吧。”
刘识的吩咐让听芳的心肝儿不由地颤了颤,刘识特地吩咐张大明不一同进去,难不成是不想让外人打扰,好对她一诉衷情、二求温存?
听芳的面色不由地烧了起来。
这虽然不是她第一次和男人独处一室,然而却是最令她激动的一次。
以往那些粗野低贱的倭人、士卒,甚至是小小的将官,哪里有刘识的这等超群的气度风姿,高贵的身份地位!
幸好她机灵,这些年来一直艰难地保持着自己的处子之身,否则此次也轮不到她毛遂自荐,自请前来伺候刘识这个抵御倭寇有功的大英雄!
听芳犹记得当初,她温柔但是坚贞地在于总兵面前毛遂自荐,说是感念崇拜刘识为民请命、抵御倭寇有功,哪怕是做一个粗使的丫鬟,也要竭尽心力伺候好刘识以报答感恩时,于总兵那满眼毫不掩饰的夸赞。
她既然能打动于得水那样的军营莽汉,自然也能打动刘识这样心思更加细腻的文人!
听芳看着眼前从容优雅、风姿过人的刘识,踌躇满志。
“奴家见过大人。”听芳盈盈下拜,谦恭柔美,算好角度,恰好将自己最为得意的一段雪白莹润的脖颈露了出来。
“听芳姑娘不必客气。”刘识淡淡地扫了听芳一眼,指着一旁的凳子道,“请坐。”
“谢大人。”听芳娇声应了,在刘识指的凳子上坐下,借着捧心咳嗽的机会,偷偷地瞟了一眼大开的门户,不由地心生抱怨:
这个张大明真是不识趣,离开时怎么没有将门关起来,这样门户大开的,刘识就算是想对她做些什么,又怎么好动手呢!
等她成了刘识的宠妃,一定要好好地教训教训他!
想到这里,听芳更加大声地咳嗽了几下,想引起刘识的注意。
然而刘识看都没有看她,只是倾身在案头翻找抽取一份信件。
听芳见状心中着急,怕刘识碍于身份不好言明,便主动开口道:“奴家上次惊吓过度,这两日一直身上不大好,受不得这秋日萧瑟的寒风,不知可否将门窗遮掩一二?”
刘识瞟了一眼四开的门窗,又看了一眼似弱不禁风的听芳,顿了顿,脸上的笑意更冷了一些,一副终于放宽心的模样,轻松笑道:“听听芳姑娘这么说,本官更觉得自己所做是正确的了。”
听芳一怔,下意识抬头向刘识看去,敏感地察觉到了刘识情绪的变化,却是一脸的不解。
刘识扬了扬手中的书信,面上依旧一派温和道:“前两日小女射术不精,惊扰了听芳姑娘。这两日见听芳姑娘惊吓过度,深思不属,本官便特地问了大夫病情如何。”
听芳闻言,心里甜滋滋的,刘识这是表现他对自己的关怀吗?
毕竟,若是对她无心,刘识又怎么会特地向大夫询问她的病情呢。
这个时候,她应该强撑病体,努力地表现自己不适的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