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青当作没看见,径直向逢青制衣走去。
这时,一辆公交车又停了下来。
纪宁芝从车上跳下来。
“宁芝。”
“宁芝。”
纪友生、梁文华忙上前迎接纪宁芝,问:“咋样?咋样啊?”
纪宁芝摇摇头:“舅妈说她家没钱。”
梁文华狠狠地咬牙:“这家人忒没良心了,当年她家孩子生病,差点就病死了,是我拿着五百块钱去救了她孩子的命,她现在怎么能这样?”
“好了,别在这儿说,先回家。”纪友生说。
纪宁芝不说话,低着头跟着纪友生、梁文华走。
到家后,纪宁芝才问:“哥呢?”
“之前有不少人欠了你哥钱,你哥现在去拿了。”纪友生说。
“拿不到怎么办?”纪宁芝问。
“怎么会拿不到?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梁文华说。
纪友生看着梁文华说:“苏红梅的六千块钱,你去拿啊,拿到了吗?”
梁文华顿时不作声。
梁文华何止去拿过,站在苏红梅家门口,插着腰,吼两嗓子被苏红梅拿着大扫帚都拍出来了!
六千块?谁欠六千块了?证据呢?有白纸黑字吗?没有就别瞎扯淡!
别说梁文华讨厌苏红梅了,苏红梅恨不得把纪家都给拆了。
那天派出所里,纪彦均一句“各自家人来领”,于是沈友邦去领了,同时李传立的妈妈也来了。
本来领回去就没事了,偏偏李传立的妈妈不是个善茬,出了派出所,当着大街上,指着章方方就骂不要脸。
说什么李传立才十七周岁,什么都不懂,章方方都二十多岁了还不知道羞,仗着懂人.事就勾.引李传立。
李传立越是维护,李传立他妈越是骂的凶。
结果苏红梅、章方方浑身是泥,狼狈不堪地被县城人围观,苏红梅、沈友邦丢面子就丢面子了,可是章方方整个就没脸了,二十多岁的姑娘在这个年代在这个县城,本来就是大龄了,这名声一损,还怎么嫁得出去啊。
当时章方方就气哭了,回到家就病,一病病到开学,一出门仍旧有人戳脊梁骨,以后章方方怎么样还不知道呢。
沈友邦在国家厂子里干活,原来有个升迁就是因为这舆论,硬是名额被撸了下来。
苏红梅能不气得紧吗?
六千块钱?没门!
“就不还了?”纪宁芝问。
“你去要去?”纪友生问。
纪宁芝气的说不话来。
梁文华也不作声。
正在这时,院门被叩响,梁文华、纪友生、纪宁芝一惊。
“不会是来催债的吧?”梁文华问。
纪友生说:“我去看看。”
开了院门,果然是来催债的,因为纪彦均品性好,所以催债人仅仅是催债,并没有什么别的坏行为,只是希望快点赔偿,不然他们会走法律程序。
纪友生赔笑着送走催债人。
梁文华、纪宁芝却吓白了脸。
“妈,咋办?”纪宁芝害怕地问。
梁文华也怕,十多万啊,不是小数目,催债人又给了截止日期,就算纪彦均拿了债款,可是有十多万吗?
肯定没有啊,没有怎么办?会判坐牢的啊,她就纪彦均这么一个儿子,没娶妻没生子怎么可以坐牢。
梁文华越想越害怕,她一直认为自己人缘好,大家对她都不错,平时自己还挺乐于助人的,结果她家出了事了,需要钱了,连亲人都不借给她,更别提左邻右里,平时的交情都是假的!
这下可怎么办啊?
突然,她的脑中冒出一个人,闻青,对,闻青。
梁文华看向纪友生,说:“友生,闻青现在可是望成县最有钱的。我听说,上次彦均给她送货到富城,一趟她就赚了十多万了,而且逢青的衣裳不止卖到富城。”
“你想干啥?”纪友生问。
“十多万对她来说,小意思吧?”梁文华说。
纪宁芝看向梁文华:“妈,你的意思是找闻青借十万块钱?”
“嗯!”梁文华点头。
“你们脸真大!”纪友生说完,摆手而去。
梁文华喊着:“不然,怎么办?你看着彦均走投无路吗?”说着梁文华呜呜地就哭了起来。
与此同时,纪彦均正坐办公室里抽着烟,与刚子通电话。
“卖车?”刚子不敢相信地问。
纪彦均:“嗯。”
“你疯了!车一卖公司就完了,你他妈的什么都没有了!”刚子在电话彼端咆哮:“我还跟你混毛线混!”
纪彦均笑了笑:“刚子,别激动,咱又不是没过过苦日子,从头再来就是,不能欠着别人的钱不还,大家赚钱都不容易,而且大武还躺在病床上。”
刚子立刻不作声了。
纪彦均弹了弹手中烟的烟灰,笑着说:“肯定是以前太得意了,所以这次老天给我个提醒,让我收收性子,磨练磨练。”
“磨练你大爷的蛋蛋!这么急,车子当二手车卖,肯定便宜去了,再说了,谁有这么多钱,一下掏出来买车。”
“应该有的,一辆车子卖一家。”纪彦均说。
刚子在彼端默了一会儿,似乎慢慢接受了纪彦均所说的事情了,声音放缓了问:“那车子卖了之后,你拿什么养你的青青?打算在夏城海边买大房子给闻青的钱也没了吧?”
“再挣。”纪彦均说。